只这一瞬间的功夫,他便已经夺回他父亲的头骨。
然而他的正对面,却立着一个灰扑扑的人影,看身形约莫是女子,只是周身轮廓影影绰绰,明明是一个大活人立在那里,却让人觉得是道灰蒙蒙的影子,心里没由来地便生出些忽视之意。
大战在即,却对敌方产生忽视之意,这可是要命的一招了。
是她的异能所致吗?
邱葵靠着砍骨刀,扎着地面,逆着风流,一步一步前进。
她眼中的景象越近,也越发险象环生。
塔坨似乎受到对方的异能限制,无法化作全妖形态,只以人身与之近身肉搏。
“公正堂这一次,倒是下了血本!”
邱葵呸一口嘴里的风沙,前进的速度加快许多。
她看见除那腰佩红牌的灰蒙女子之外,四周还埋伏着不少公正堂的探员,伺机而动,等待群起而攻之的时机。
邱葵先前在禽夕镇所遇见的公正堂探员,正是伪装成妖厨的剑齿虎,如他那样的,都只能算是蹚水的小兵卒,那么今日潜伏在苍仑崛的,绝对都是厉害角色。
“公正堂里,汇聚着人、妖两族最厉害的能者,今日,莫不是都在这里了吧。”渚尔忍不住提醒了邱葵一句。
它已有一千年没有回过公正堂,除一个跃勒还算认识之外,那与塔坨对决的红牌女子,并不是它熟识之人。
今日的阵势,显然是要将塔坨彻底抹杀在苍仑崛。
渚尔担忧的问题,也正是邱葵所担忧的问题。
她突然开口说道:“在前往饕鬄塚时,你们说过公正堂执事的三位首领,都是红牌,对吗?”
能与塔坨一对一的,显然不是什么泛泛之众。
只是不知道身为塔坨堂兄的那位妖狼跃勒,此刻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邱葵并没有在现场看见跃勒的身影。
渚尔的视野比邱葵清晰,它能清清楚楚地看清那灰蒙蒙,长相普通到一眼即忘的女子。
它自然知道邱葵想要问什么,于是一颗糯米丸子大小的脑袋摇得晃晃作响,“红牌在公正堂的确代表着执事首领的身份。一共三枚红牌。我的那一枚,在我妖丹碎裂时,我便将其焚毁了。如今公正堂仅剩两枚红牌,一枚在跃勒身上,另外一枚,曾经……”
渚尔的声音,戛然而止。
邱葵并没有因为它的话分心,行动的速度丝毫没有放缓,等了好一会儿,见它没有继续回复,才皱皱眉,问:“不可说?”
“倒也不是。”渚尔叹口气,说道:“曾经的那枚红牌,在花容手里。千年前,公正堂成立之初的三位执事首领,一位人族,花容一位妖族,跃勒一位器灵,便是我。只是花容在千年前卸任红牌后,隐居禽夕镇,她到底传给了谁,抱歉,我那时还埋在海底,并不知晓。”
原来花容还有这么深不可测的过去。
邱葵想起那个佝偻着身躯,靠替客栈旅客浆洗衣物为生的小老太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有着那般光辉耀眼的过去。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攀上埋葬塔坨父亲尸骸的山丘,距离战局越来越近时,却被两把寒光湛湛的三戟叉给拦了下来。
“公正堂查案,闲人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