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江灿和韩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啊？”第二天早自习前，昭羽拉着叶婉去倒水。
“你放心，我同桌傻，你同桌是个坚信闯红灯会进监狱的遵纪守法好公民，对你构不成任何伤害，乖啊。”叶婉摸了摸昭羽的小脑袋，结果水放多了从杯子里溢出来了。
“但韩问真的真的很反常啊你不觉得吗？”昭羽还是不罢休地继续拉着叶婉问，“他连春秋游都是只带面包和切好的水果，我们一起买奶茶他都不喝，我吃薯片根本不用问他要不要吃因为他不会要吃的。就这样他还提出要去吃满记甜品还知道除了新品，这真的......”
“姐妹你是真的，有点太了解他了吧。”叶婉特地在“太”上面拖长了音。
“我这不是和他同桌吗，关系近。”
“那你知道江灿吃什么不吃什么吗？好兄弟关系也挺近。”
“我只知道他什么都吃......对吧？”昭羽有点心虚地憨笑起来。
叶婉倒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有可能，你，在，意，他。懂了吗？”
说完她就把拧好盖子的水杯往昭羽怀里一塞。
“我怎么......你干嘛去啊你——”
“上洗手间——”叶婉一转身那细腰就溜进洗手间了，昭羽抱着两个水杯进也不是，只能“哼”一声，跑回教室去了。
从叶婉的“调侃”开始，还有江灿那个恶作剧一样的闪现，昭羽感觉每次和同桌讲话递东西都变得怪怪的。可能她以前太马虎了，都不怎么留意韩问面对她什么态度变化的，不过好像最近，韩问真的没有再拿出那一套大学数学题来折腾她的脑子了，现在在教室里课间吃零食，韩问居然也会自己伸手到袋子里拿一片的，虽然他还是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昭羽反而喜欢这种方式。
不好意思用错词了，是觉得这种方式很舒适，融洽。
“你有没有觉得韩问很喜欢沈昭羽啊？”江灿像一摊泥撒在江炩的床上看书，江炩在书桌前强忍着揍他一顿的心在那里写题。
“韩问这家伙，就一个字，倔，打死他都不承认，眼神里都有小星星了，昭羽真的好神奇，居然能让这个千年老妖动感情，啧啧啧。“
”拜托了我的老哥，爸妈生的是龙凤胎，不是两个女生，你能不能别老像个八卦女一样啊。“江炩终于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好好好，你好好学习啊好好学......我闭嘴。”
江灿继续“躺尸”，江炩看了看笔袋旁边的日历。
“马上情人节了，你想好干什么了吗？”一天回家路上，叶婉突然摘掉昭羽的耳机问她，昭羽一脸懵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会儿她“恍然大悟”似的说：
“是不是会有什么巧克力打折奶茶买一送一啊，赶紧安排起来啊。”
“我是说，你有谁要表白的就赶紧啊。”另一边江灿在对这位不开荤的韩问旁敲侧击。
江炩在教室最后一排看着前面留下做值日的江灿和韩问一个冷脸一个上蹿下跳，面无表情地把脸又转回自己的作业里。
她的桌角是江灿扔在那儿的手机，密码她记得是他们俩的生日。
她快速地把手机塞进桌肚里，点开通讯录那一块，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电话联系人里找到了她需要的那个号码。
二月十四号当天，昭羽和韩问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学，下课昭羽吃零食的时候问韩问要不要吃，韩问也没拒绝，中午盒饭里又有虾了，韩问也像上次那样剥了几只给昭羽，总之，十分和谐的一天。
就这么一直到放学，两人都没有任何异常。
韩问可能是被这个奇怪的节日搞得有点别扭，想着时机未到就想赶紧结束这一天了，于是他没管别人就赶忙收拾好书包溜了。
刚逃到教学楼下的林荫小道上，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的短信。
“你转身看看。”
韩问绝对，绝对是出于本能地转了个身。
江炩。
韩问还没来得及开口尴尬地笑笑就被江炩抢占先机。
“我......喜欢你！”
韩问这下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别这么......说啊。”
“韩问，我足够优秀，我觉得我完全配得上你。”江炩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我不是说你不优秀，江炩你真的很厉害但是......”韩问又要开始现场编台词了，真够难为他的，“但是我们除了是同学没别的啊。而且我不是那个......”
“江炩你干嘛呢——”
江灿突然从旁边的树丛里跑过来，一把拽着江炩的胳膊就要走。
“江灿你别搞事情！”江炩一把甩开江灿，极具戏剧性的动作。
“你是我哥你为什么不帮我。”
“你明明知道韩问喜欢昭羽你这时候别添乱了好吗？咱们回家你想打我就打我。”江灿几乎使用求饶的语气继续拽着江炩，可怜的小眼神呼扇呼扇看着她。
江炩似乎还是不买他的帐，又一次甩开江灿的手。
“从现在开始你别管我——”
这句话没把握好分贝，一嗓子提高了，刚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昭羽还以为自己幻听了，连忙趴到窗台上张望。
韩问一脸无辜的看着快要拧到一起去的江灿江炩兄妹。
江灿一把甩开了江炩的手，把她往前一推就生气地跑了。
江炩看起来要哭了似的，小心翼翼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韩问的手用她的双手握紧了说了什么。
昭羽看到这儿已经看不下去了，她溜回教室，回放刚才的那个情景也太......真的是，电视剧里的片段放到生活中就是惨不忍睹啊太倒胃口了。
“你怎么还在教室，叶婉都走了。”
江灿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昭羽猛地一回头说：
“没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忘拿了。”
“哦。”江灿冷笑一声，昭羽打了个寒颤。
“其实刚才，我看到你和你妹妹好像不太开心啊......”见江灿坐在桌子上发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
江灿看了看昭羽，想说什么但一口咽了回去。
半晌，他问：
“你觉得韩问这人怎么样？”
昭羽眯着眼睛看天花板想了想。
韩问，从上高中开始一直做同桌，他因该是昭羽在学校里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了吧，连叶婉都没有这么长的近距离时间，基本上上下课都坐在一起。
“还挺有意思的。”昭羽没有看江灿，直接回答。
但这个回答好像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
“除了叶婉，所有同学里对我来说挺重要的一个吧。”
“有多重要？”江灿刚说完就后悔多问了。
昭羽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她的座位。
“就是，关系挺近的，我们都没和对方生气过，哪怕他经常用难题贬低我的智商，我还是会帮他看历史题目啊，就这么要好吧。”
江灿听到这儿，点点头，有点无奈。
其实昭羽没来得及看到韩问把江炩的手恶狠狠地推离开就跑路了，更别提听见后面韩问说的“别再找我”那四个字了。
这场情人节闹剧的第二天早上，昭羽很晚才到学校。
韩问见她一进教室就拿出藏在桌肚里很久的一罐果汁，刚准备递给昭羽她就别过身去翻书包了。
越挫越勇这个词，可不仅仅用在做数学题上。
”昭羽，你渴不渴。”
韩问凑过去戳戳她的后背。
昭羽像被虫咬了一样后背以脊柱为轴扭了扭。
“沈昭羽你耳朵没事儿吧？”
“烦死了有事说事。“
昭羽突然坐正还吓了韩问一跳。
“其实吧，昨天我有件事没跟你说。”
“说啊。”昭羽没好气地接过果汁喝了起来，看来昨天所见还是不那么......顺她心意的，哪怕是她自己不承认也没用，不然为什么今天一见到韩问火气“噌”就窜上来了。
“昨天不是情人节嘛。那个......你没看见什么吧？”
“好家伙你问对人了。”昭羽干咳一声说，”祝你和江炩女士百年好合。“说完她就假模假样地拿着笔在书上画了几笔还发出”哎呀这题好难怎么写啊“的声音。
”根本不是这样的好吗！我拒绝她了我根本不喜欢江炩！”韩问刚一开口声音巨大周围一群人都看了过来，他赶紧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才继续辩解下去。
“那你和我说什么说啊关我什么事。”
“你真不明白吗？”韩问有些急了。
“你说说看啊。”昭羽这才放下笔看向韩问，眼神能杀人的感觉。
“好吧，我投降了。”韩问高举双手，“我，韩问，不喜欢江炩。”
昭羽倒是笑了出来：“挺好挺好，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什么叫没有感情的杀手，我明明有感情的啊！我喜欢的人不是江炩我也是有感情的我我我我喜欢你啊——”
韩问说完，如释重负。
昭羽哈哈大笑起来，觉得韩问今天一定是脑子搭错了。
“我会证明的。”韩问等她笑完，小声郑重其事地说。
“那你先得写个’解‘，然后别忘了写已知条件再证明哦。”昭羽这一个玩笑，韩问也跟着一起笑了。
韩问从读书以来做过无数套考卷，几乎每一张的分数都在做过这些卷子的人当中名列前茅。就算是竞赛中的一道证明题都没有让他需要比几小时几天还要长的时间去证实推论成结论。
那现在有了一道难解的证明题了，无论是学霸还是普通人，都一时半会儿找不出最合适的解题方法。
那道题就是，怎么证明：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