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夜晚温度骤降，容知哈出的气都形成一团白雾。

下午的时候被约翰举着枪威胁，没给对方开枪的机会，她直接把程斯迦给扯出来。

很明显，边境驻守的士兵认识这位天辰集团的程总。

验明身份后，约翰要去向上级禀明情况，得到应允后才能把这行人放进去。

如今州边境也不太平。

容知在无星夜空下漫步走着，视线所及之处，没了摆摊的商贩，除了旁边搭起来的简易营地外，只有一片苍凉的荒芜。

她时差没倒过来，就准备随便走走，在这里她还不至于受伤。

简易帐篷外，一双身影裹着单薄的毛毯坐在外面，稚嫩的小女孩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两颊被冻的红通通的，嘴唇青紫。

她双眸紧紧闭着，卷密的长睫上结了碎碎的冰渣子。

他们是附近原住民遗弃不要的孩子，一般因为体弱或者身体缺陷，没能力通过附庸势力的考核，就被家族抛弃。

听程斯迦从约翰嘴里套到消息，州最近之所以被封闭，是因为平原上突然冒出一批畸形生物，他们拥有人的肌肤，身体却像钢铁一样坚硬，上面下达命令，称之为改造人。

容知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柏宿跑这一趟的用意。

她边走边路过这相拥而眠的两人，余光瞥见那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男生，脚步微微一顿。

那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她很少用漂亮来形容人，但他当得起。

他就像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唇红齿白，挺鼻秀眉，一双眼眸和怀中抱着的女孩极其相似，纯真又魅惑。

黝黑的瞳仁还没有被染上污浊，比清泉还要澄澈。

容知目光掠过他落到如此地步，依旧挺的笔直的腰板。

面无表情的迈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看情况，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人今晚能冻死在这。

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有趣的，她回去时又经过那两人面前，果不其然，男生怀中的女孩已经冻晕过去了。

她径直往约翰给他们准备的住处走去，因为怕他们闹事，约翰还派人在这驻守，明面保护，实则监控。

那是个光头大汉，一道虬结的疤痕从左眉一直划到了右嘴角，他点着根烟，极为享受的抽着。

白雾从他鼻尖丝丝缕缕的冒出来，消散在空气中，带了一股刺鼻的烟草味，少年从他面前走过，他小眼睛中顿时露出一抹贪婪。

边境可从没有过这种上等货色。

虽然约翰警告他们对方可能是大人物，别随意招惹，但在上级命令没下达前，他们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准最后跟上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就算把人玩死也没人管。

容知抱着被子出来，身后还跟着宋里臣。

大汉又抽一口，掸了掸烟灰，“两位大晚上不好好睡觉去哪啊？”

宋里臣避开他吐出的烟，温雅眉目不动，“有事。”

“我说你们这些人，”大汉瞥了他们手中的棉被，再一看外面那两人，咧嘴一笑，狰狞无比。

“真当这里天下太平？外面那两人就是个狼崽子，你发挥同情心帮人，明天醒了他们能直接反咬你一口。”

宋里臣敛眸轻笑，“与你无关。”

“得，”光头大汉呸了声，“还挺有脾气，走走走，出事了我可不管。”

他说着就毫不掩饰的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看了眼容知，随即猛吸一口烟，嘴里吐出两句不干不净的荤话。

容知连个表情都没给他。

微弱的火光并不能给这寒冷之夜添上多少温暖，子书岑的脸也渐渐青白，可他紧咬着唇，搂紧了裴素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