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知面微微眯起眸子。
试探吗?
好像不是。
柏宿却以为她不开心了,当即拧眉两三下嚼碎糖果,凑近她道:“抱歉,我不是故”
“没事,”容知伸出手指抵在他额头将他稍稍往后推,“坏了就坏了。”
反正现在也不差这一个了。
柏宿凝视她半响,抬手,一把将她按到自己怀里。
柠檬薄荷的冷香缠绕木和沉香。
容知怔愣瞬间,没有第一时间从他怀里起身。
“崽崽。”
柔和力道落在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抚平她骤然绷紧的后背和冷凝的情绪。
男人嗓音低沉醇厚,呼吸间带着好闻清香,耐心轻哄着:“别总是想着别人。”
“你最该记着的,只有自己,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最先照顾到的,是自己,就算是我也不行。”
容知额头抵在他胸口,耳边是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紧紧抿着唇,空气中没有旖旎与暧昧,只有薄荷薄凉的味道在蔓延。
柏宿微微低头,捧起她的脸,指腹摩挲过滑嫩的下颌,他深邃眸底敛过心疼,认真的请求着:“答应我,好不好?”
柏少爷二十四年的耐心全都耗在一个人身上。
不是低三下四的请求,只是单纯希望,她能好好照顾自己一点。
哪怕这辈子都等不来她回应,看着她平安无恙,他就心甘情愿。
容知缄默。
她深吸一口气,清凉味道流入心扉,那些烦乱的思绪被安抚到,她抬起眸望进那双只映有自己的桃花眸里,低低嗯了声。
柏宿勾唇一笑,笑靥灿烂,十分克制的碰了碰她的额头,“就知道崽崽最乖了。”
从医院的窗看出去只能望到白茫茫一片。
容梦挺尸般躺在病床上,艰难转动着眼珠子,往日温婉明媚的面容此刻变得阴沉可怖,她凸瞪着双眼,面无表情看着每个想要靠近的人。
手废了,腿截肢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沙哑又绝望的笑声从嗓子眼里溢出,她笑的嘴角酸痛,笑到眼泪涌出。
她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容梦闭眼,满身满心都在痛。
早知道容知那么厉害,哪怕当初再讨厌她,再容不下她,她也不会动手。
一个人像活死人的躺在病床上许久。
病房门被人推开,光亮从外间流进来,她不适的动了动眼,而后睁开。
待她终于转动头能看清来人时,那人已经提着手中的东西往她身上砸,一边砸还一边喊:“都怪你,都怪你这个贱人!”
容梦胸口承受重击,猛地就是一口血吐出来。
她惊恐地盯着眼前形容恐怖的应曼,尖声喊道:“妈妈,我是梦梦啊!”
“不、不、你不是梦梦!”
应曼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般,自顾自的用不知从哪顺来的铁管狠狠敲在她身上。
容梦想躲躲不开,痛到浑身抽搐,口中不断嘶喊着医生和护士。
终于,在应曼想要往她头上砸来的前一秒,护士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