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忍受着不适,脑子空了一段,她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不对珩穆下死手,她开始对男人怜香惜玉了,不是吧,田齐发现自己最近脑子不太灵光,好吧,她还真可以下死手的,于是也这么做了。
她一手扣住珩穆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直接反关节掰开他的大拇指,身后的人立刻痛呼叫出声,田齐根本不用等他松开力道,直接就手肘一顶开人,转身掐住了珩穆的脖子。
田齐反制他易如反掌,如同捏一只蚂蚁。
他衬衫衣襟大敞,白皙的胸膛白玉一样温润,说实在就珩穆的姿色,只有一张脸能看,身材什么的,田齐从来没期待过。
“珩穆,我不想与你废话太多,亲你的事我道歉了,你觉得不够,我也帮了你的忙,咱们算扯平吧,莫要在多做纠缠了。”
被掐着的人浑身渐渐泛起粉红色,体温有点烫手,眼睛一直盯着田齐不放,倔强的不肯认输:“田齐,不行,你亲了我,就要负责的。”
“你不会觉得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吧。”田齐好脾气彻底没了,怎么这么喜欢在她身上三贞九烈的。
被虚掐着脖子的人,用力点头,田齐丧气的松开人,十分认真的询问:“是什么给你这样的错觉,我亲了就是我的人。”
“你不要我,为什么要亲我。”
“我纯粹就是想起了旧人。”
“是尉迟阳么。”珩穆马上接话。
“对,是尉迟阳。”确实是想起了他的。
珩穆眼神忽然晦涩起来,很快又换上柔光:“那你就把我当成他,田齐,你把我当成他可以的。”
“但你不是他。”田齐还没有玩替身游戏的瘾,而且两个人也就某些方面相似,毕竟对象是她这个人,采取行动相似完全是可以理解的,这并不代表她偶尔触景伤情要演变成一个神经病吧“珩穆,我喜欢过尉迟阳,我可能有时候会想起他,并不代表我就必须在以后的人生里无时无刻找个人来提醒我,尉迟阳的存在。”是,田齐知道自己就是十足十的渣,她一开始就和尉迟阳说了自己就是渣,会记得会痛苦最后会掩埋。
之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田齐并没有因为一个人改变轨迹,她的路水姻缘也没有少。
只是,她会避开尉迟阳一类的男子,让他成为独特的一类。
她还没有跌份到寻找一个替身的地步。
“为什么,你想要那个戏子来代替他么,田齐,你非要这么折辱我么。”一颗真心被无情捏碎一般的青年,咬着下唇,悲愤的盯着人,眼神里没有狠劲儿只有源源不断的忧愁如泉水喷涌,看得人不自觉眯起眼,想要避开他的注视。
“我不需要任何人代替尉迟阳,他不在了就不在了,事实如此,我还没有脆弱到接受不了现实,我会心痛,我也会难过,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不代表我走不出来这段过往,或者非要陷在里面,珩穆,我不知道你从余官桂那边听到了什么,我现在很郑重的与你说,我不需要任何人代替尉迟阳。”她以为自己足够认真表明,对方就会收起那副泫然若泣的脸,这人根本不等她说完话,眼泪就夺眶而出了,滴答滴答滚落脸颊滴在地上。
田齐忍住了溢出口的哀叹,真要命啊,她不会安慰哭泣的人啊,怎么办啊,她转头看了看几步之外的房门,要不要走了算了,指不定那个母爱泛滥的护士会过来安慰一下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青年。
珩穆哭起来十分狼狈,但是没有声音。
他要是哭出声来,恐怕今夜诊所就热闹了。
田齐脑子里爬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好吧,都是些无用的东西,她把它们都甩出脑瓜子去,正视眼前这个根本没办法解释,鸡同鸭讲的青年。
“哎,别哭了,搞得好像我负心薄幸一样。”
“呜呜,你就是。”
“呃。”蔺卿稚为什么还不回来啊,田齐就想着蔺卿稚回来,珩穆就没有这么大胆了。
正想着,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田齐心头一喜,可没高兴多久,正在哭泣的人忽然拧掉了台灯,屋子里一下就暗了,门外的声音忽然放轻。
田齐侧耳去听,听到蔺卿稚打开隔壁房门的声音,然后门关上了,他肯定以为自己睡了,于是没过来打扰,好吧,她给眼前这个柔柔弱弱的家伙给算计了。
田齐嘴角忍不住抖了抖,真没想到,珩穆小心机如此多。
“别哭了,你不是也怕被蔺卿稚撞见才关的灯。”她无奈道。
“我怕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他进你的屋,怎么心疼了,不舍得了,田齐,你怎么能亲了我不负责,还记挂着那个戏子,他很好么,他有我干净么。”蔺卿稚的名字成了刺激珩穆的一根刺,说一次炸毛一次,田齐被他拈酸吃醋的样子给逗笑了,也不知道忽然摆出一副她正房男人的姿态干什么。
就因为亲了一下,三贞九烈啊。
奈何田齐就是喜欢干净的人,她对蔺卿稚是欣赏,但是喜欢谈不上,只是可怜更多。
“我怎么知道他干不干净,别胡搅蛮缠了,扣上衣服回去吧,实在不行,这个房间给你,我再去找一间休息。”她其实很困了,还在这里和他废话,完全是修养好。
珩穆听了她的话,不知听到什么面上一喜,大步走过来,田齐来不及退,就被他吧唧一下亲到了脸蛋上:“我干净的,田齐,我是干干净净的。”
“我比他干净,田齐,你选我吧。”
“选你干嘛。”她放弃和他说道理,干脆就直奔主题了。
“做什么都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和你做什么我都愿意的。”珩穆天真得说着,被他眼睛里的纯洁刺到的人皱着眉,她很想问珩穆,是不是以前看才子佳人话本里,都是执手吹灯的情节,至于真的发生什么,这个家伙脑子里是完全没有概念的。
但感觉又不像,都能大刺刺跑到自己面前脱衣服,以身相许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接下来的正常程序。
带着疑惑,田齐也就这么问了:“谁教你到我这儿来脱衣服的。”
“我在喝酒的俱乐部里听隔壁桌说的,如果扒了自己站在爱慕的人面前,他不为所动,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珩穆突然红了脸,害臊起来,刚才脱衣服时不见羞涩,现在开始不好意思了
真是一个神奇的脑回路。
田齐还就在珩穆弯弯曲曲的思路里给迷路了。
不知道是不是灯泡烧了,墙上的壁灯忽然熄灭,屋里只剩下窗户撒进来的光线,昏黄不明的,勾勒着彼此的身影,田齐能看清楚珩穆,但是对方显然在突如其来的黑夜里寻找着她。
田齐侧开身,避过对方试探的手,珩穆不死心,一直在黑夜里摸索着,直到指尖碰到她的衣角,才迅速抓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