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齐被他撞个满怀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要推开人,珩穆亲上来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另一个人,曾经也用过这么愚蠢的办法亲近自己。
逝去的感情,应该被淡化,被遗忘。
不应该成为一个隐藏的种子,遇见了适时的风雨,破土而出,见风就长。
理智告诉田齐应当如此,而行为上她背道而驰。
珩穆和青年有什么相同的地方么,容貌,声音,性格,爱好没有一处相似,最像的是他死缠烂打的模样。
动容出现在双唇碰触的片刻,脑子抽奖转盘一样飞转,最后停在指针上的画面,是青年偷袭成功后喜气洋洋的面庞。
田齐刹那失神,做了一件和当年一样的事情。
她真的渣透了。
举着火把的人,一直在前面走,珩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为了确保安全,他们腰上的藤绳又重新系上,在珩穆看来他们就和新郎抓着红绸领新娘入洞房。
知道她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珩穆更加不加掩饰。
欢喜的,雀跃的,带着甜蜜心绪的他,看田齐的时候无比柔软。
或许是意外,又如何,珩穆比蔺卿稚快了一步,他就知道田齐是喜欢自己的,因为喜欢才推开,因为喜欢才不想他涉险。
感受到田齐不能言表的感情,珩穆心花怒放。
一脸头痛的田齐,举着黑夜里萤火虫一样火把顺利走出了林子,王叔和大福晋看到他们二人出来,忍不住惊呼,等在外面的百姓和巡捕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很累,先回去休息了。”田齐一出来就解开腰上的绳子,把背包丢到车子上,她脑子很乱,回去洗个澡后打算继续睡觉,白杨估计还在为自己的夺舍的异样烦恼,忙里偷闲的机会不多,田齐格外珍惜,她跳上车后,小陈发动车子,正安慰大福晋的珩穆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忽然放开大福晋的手冲了过来。
他砰一下趴在车门上,田齐吓了一跳,知道珩穆为什么冲过来,她烦得很,不想面对他。
“你刚才在林子里说。”珩穆含糊其辞的表达他要说法的念头。
“我现在很累,以后再说。”她又用同一个借口打发他,珩穆皱着眉显然很不满意,田齐不耐烦的拍了拍车门:“你还想说什么。”
“我等你休息好了去找你。”
“明天中午你再来吧。”她还能有时间找借口解释自己的行为。
“说定了,你不能。”珩穆把后面的话咽在嘴巴里,他咬着下唇,眼睛紧紧追着田齐不放。
好,她惹了麻烦,还是一个不好解决的。
脑壳痛,田齐胡乱点点头,只想催小陈赶紧开车离开,珩穆眼神太炽热,看着人的时候容易变味。
终于离开林子的天气,连回头的想法都懒得,回到旅馆,洗澡后又去了一趟诊所,蔺卿稚已经醒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摔了一下。
她询问蔺卿稚,是不是有小乞丐告诉他们自己追去了皇林,蔺卿稚说是的,田齐明白是白杨设计好的,她知道余官桂不会上当,所以干脆不管,怎想余官桂让别人上当。
“少堂主,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出事了。”蔺卿稚心思很敏锐,察言观色的本事比其他人强。
田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忽然懊恼的长叹一声:“我对珩穆做了一件事,很后悔的事情。”
“他误会了对么。”他没有问事情,而是直接猜中了结果。
多么通透的人,田齐心想。
“是,他撞到我,位置比较尴尬,让我想起一个故人就亲了他。”
蔺卿稚脸色微变,他端坐好,两腿垂在窗边:“少堂主,我给你按按头吧,我看你难受得紧。”说着拍了拍被子。
正难受的田齐不曾多想,坐上去背对着蔺卿稚,他温暖的手按在自己突突做疼的太阳穴上,一开始蔺卿稚的力道比较大,田齐有点不适应,按压穴位之后,头痛确实开始减轻,于是也就没有说放轻些。
蔺卿稚的手从太阳穴一直到耳后,沿着脖子最后落在肩膀上。
太舒服了,田齐忍不住动了动脖子,最后,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唐在了蔺卿稚的病床上,让他给继续按压酸疼的后背。
“少堂主,你受伤了。”蔺卿稚撩开她腰上的衬衫,立刻就看到了一截青黑色的印记,趴着睡的人嗯嗯两声,根本没怎么在意,蔺卿稚满眼心疼,她带着伤还要去把珩穆从林子里救出来,怎么会不累,怎么可能有闲情去管身上的伤。
他不管珩穆让少堂主想起了什么故人,只知道珩穆让少堂主很烦,很累。
蔺卿稚和护士要了一瓶跌打酒,他本以为洋人诊所没有,护士拿出来的时候还惊讶了一下,和护士道谢,他回到病房,悄悄给半睡半醒的人揉跌打酒。
“少堂主,我有办法让珩穆少爷离开,但是,会很唐突。”蔺卿稚揉着她精瘦的腰肢,得大家的效用通过手的热度慢慢渗入,对于男子接触,少堂主并不排斥。
不知道是太累,还是对他完全没有戒心。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子。
蔺卿稚自嘲的想着,手却没有停,给她松开紧绷的筋骨,按了一阵,他本以为熟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睡意朦胧的说:“谢谢,你去休息吧,不用一直帮我按,太累了。”
“让护士再给你安排一个房间,我太累了。”
她,竟然还想着他累不累,明明是他们惹麻烦,让她不得休息。
“少堂主,你这么好,很难让人放手的。”他自言自语的说,手从她衣摆下抽出,拉过被子盖住人,熟睡的人没有反应,等他也睡到床上,挨着她的时候,田齐才倏地睁开眼,困倦的看着他问:“你做什么。”
语气在询问,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少堂主让珩穆误会了,只是亲了一下,不如,蔺卿稚就和少堂主同床共枕,我想珩穆少爷肯定又会误会的。”
“呵呵,好像也是。”她眯着眼笑了,倦意浓浓的脸上难得露出放松的笑,田齐挪开位置让彼此躺得更舒服些,床不算小,躺两个人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