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雪一时竟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让兰儿退出去了,自己轻轻拥着苏墨锦:“墨锦,都过去了。”
沈霖雪不知道苏墨锦经历了什么,可她知道苏墨锦的心里藏了很多事。
“嗯。”苏墨锦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呵护着了。
那一瞬间她竟然贪恋起了这怀抱。
“墨锦,我...”沈霖雪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心中所想,这些日子相处之间,她竟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是喜欢苏墨锦的。
不只是那种单纯的欣赏,是心生爱慕,是想与她携手相伴白头到老。
可她是沈府的小姐,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沈霖雪咬着唇,到底没说出来。
苏墨锦自她怀中退出,沈霖雪没说,她倒是有个消息要说。
“小姐,我要嫁入秦府了。”
苏墨锦说完并不敢看她,不敢看到她不可置信的模样。
沈霖雪在她说完之后便脸色煞白:“这样啊,我还以为那些只是传言。”
苏墨锦和秦家公子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只是沈霖雪一直不愿信罢了。
“不是。”
“苏姐姐很喜欢他吗?”沈霖雪还是问了。
“我以为他是个良人,我只是一介女子,漂泊久了也心生了倦意,有个安身之所也好。”苏墨锦低声说道,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语气充满了疲惫。
“那恭喜苏姐姐了。”沈霖雪退了一步,脸上扬起笑容。
可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苏墨锦成婚那天,沈霖雪只觉得阳光都是冷的,她将那幅画烧了。
兰儿只听见她自语道:“是我给不起你。”
这世道的女子本就卑微,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何况她还爱上了一个女子。
苏墨锦看着那摇曳的红柱,就仿佛看到了幼年时戏班子的那一场大火,彼时的秦三爷为了掳走班主夫人,无所不用其极。
大红的婚袍像极了那鲜红的血液。
一年后,沈霖雪听说秦尚书的亲弟秦知府因贪污粮饷而被斩首,彼时正是入秋的时节。
“小姐,秦二夫人命人送来一坛酒。”
沈霖雪放下手中的棋子,勾了下唇:“苏姐姐怎么不自己来?”
“听闻是与秦二公子游猎去了。”
沈霖雪原本颇好的心情也荡然无存了:“放着吧。”
自嫁入秦府苏墨锦便再没去过沈府,只是偶尔其他人的宴席上相遇那些人骨子里依旧是看不起苏墨锦的,也只有沈霖雪会过来与她亲近。
可于苏墨锦而言却是欠下一辈子还不清的债。
后来沈家遭人诬陷通奸卖国,苏墨锦从喝醉的秦二公子那里得知消息。
匆匆的告知了沈太尉,可沈太尉自诩一身正气,深信那九五之尊会信任他。
“太尉自是不怕,可沈公子沈小姐又何其无辜,小公子才十三岁,沈小姐也不过才及笄,还为嫁人还未见过那些真正的世间美好,至少沈家不能断后不是吗?太尉?”
沈太尉看着她,在官场沉浮一生的人竟看不懂这女子:“你为何要帮我沈家?”
“权当是积德了,父亲在世时常与小女说,戏子不忘家国。”苏墨锦对着沈太尉抬手躬身:“太尉三思。”
次日沈夫人带着沈小姐和沈家小公子去庙里祈福,可回来的路上却被一群土匪劫了去了。
苏墨锦命那些人将沈霖雪送走,远离京城去哪都好。
她以为她至少可以掌握到沈霖雪的行踪,至少可以护着她的。
可世事难料,叛军起义,她的人与沈霖雪分开了,从此苏墨锦也再无了沈霖雪的消息。
半年后苏墨锦感染风寒,风寒入体药石无医。
齐云舒醒来,脸上挂着两行泪。
这个梦太真实了。
江沅喝着奶茶,眼神微微眯起:“你又可知后来她曾回京找你,可惜只寻到了一座荒坟。”
她咬着吸管,话语含糊,可木秋还是听清了。
“不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