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心知自己理亏,刚刚说话也确实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可这被人当头一棒的直接点出来,脸面着实拉不下,气呼呼的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她丈夫打断。
“好了好了,顾老大也别再说了,陈燕不会说话,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大家伙儿也都没偷懒,翻遍了整座山都没有,还差一个地儿,咱还没有去找过。”
陈燕的丈夫叫陈卫国,是一个瘦高个,甚至有些骨嶙峋,看似不搭,两人却在一块儿生活了多年,甚至还不怎么吵架。
果然,陈卫国话一出口,陈燕立马禁言,不再言语。
这边顾庆云暗淡的眼睛突然闪出一道希翼的光,他激动的抓住林秋华的手,沙哑的说:“柳大夫!柳大夫那边还没有找过!是了,一定在那里!”
“说不准,听说柳大夫每晚都会巡夜,没准还真在那里。”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回应,就连林秋华也不再哭哭啼啼的,于是,一众人又是一蜂窝的往外走去。
就在这时,最前面的一波人突然住了脚,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喊到:“顾伯伯,你也不管管你家顾修,在村口大石头上就睡了去,还好被我和大柱发现了。”
原是顾庆丰的儿子顾丁盛和同村的小子大柱想要上山,遇见了刚刚被司长狄放在村口的顾修。
于是,被虎头虎脑的顾丁盛背了回来,这俩小孩还不知道一村的大人已经寻了顾修一晚上。
“这孩子可真是没心没肺呀,我们这大家伙儿是一整夜都没敢合眼的找她,她倒好,下了山还睡得这么安稳。”
陈燕从后面挤上来,上下打量一番顾修,只见顾修只是衣服脏了些,语气颇有些埋怨。
被顾丁盛发现时,顾修却是哭的够够的,趴在石头上睡了起来,当真是有些没心没肺。
众人折腾了一宿都没能睡个安稳觉,看着熟睡的顾修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这种心情很快就被欣喜代替,都面露微笑向顾庆云辞去。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顾修这丫头怎么就会出现在村头,我想一定是有人送了她回来。”
顾庆丰随着顾庆云进来屋,看着顾庆云小心翼翼的将顾修放在床上,按捺不住的问。
顾庆云没有说话,抬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冲庆丰摆摆手,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只留林秋华一人守着顾修潸然泪下。
这次可算是长了个记性,以后再也不带顾修上山了,好在上天有眼,把顾修完完整整的给送了回来。
想到这里,林秋华胡乱摸了把眼泪,掀开顾修的衣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见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林秋华皱着眉一个劲的盯着顾修心口处的黑莲。
心里不住思索,这黑莲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颜色好像深了些。
以前都是昏黑色,今日黑里带着微赤,不仔细看并看不出区别。
乃至于林秋华以为是哭的时间长了,眼睛浑了,于是只把顾修衣服整理好,不再深究。
“老二,你说的没错,我顾庆云不是个忘恩的主,就劳烦你跟着打听打听,不管找到找不到,也算是我顾庆云尽力了。”
顾庆云与顾庆丰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打听,只是,司长狄怕惹麻烦事,做的隐秘,并没有人看到一踪迹,两人打听了一个星期有余,最终放弃了。
顾庆云相信,这个有恩于顾家的人,一定会再出现的。
这日,两口子商量着把顾修送到县里学校去,林秋华望着懵懵懂懂的顾修有些不放心。
顾修虽然六岁了,但是不爱跟别人说话,就是对顾庆云和林秋华,有时候都爱答不理的。
所以,夫妻俩很害怕送到学校出什么岔子。
“我觉得把顾修早早的送去学校有好处,她在家不爱说话,兴许是环境原因,没有那么多小孩子陪她玩儿,所以才整日里郁郁寡欢,不善其言。”
白炽灯下,顾庆云叼着烟卷,靠坐在床边吞云吐雾,惹得林秋华一阵不满。
挥手驱散烟味,两眉头都要挤到一块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顾修睡觉轻,我看呀,你就是想把她熏起来,哭哭啼啼的折腾你才好!”
“我这不是烟瘾犯了吗,再说了,顾修又没有在这间屋子,怕啥,我这烟还能熏那么远吗?”
话虽如此,顾庆云还是不甘不愿的主动把烟灭了,砸吧砸吧嘴似是在回味着。
“把顾修送到学校也行,见识见识新鲜环境,那么多小孩跟她一块学习玩耍,兴许说话就利索啦,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她一辈子都这么怕生人。”
林秋华轻叹一声,应了顾庆云的想法。
她这闺女哪哪都好,可就是不爱说话,甚至于对她…都是不声不响的,有的时候逼急了她,就一直哭个不停,受了许多委屈似的。
也不知道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