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着的罗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迷糊中,只觉得身体痒得难受,口干舌燥。 “水。”她像条涸辙之鱼,难受得紧闭着双眼,微张着嘴。 回来的时候,丁雪峰让司机临时停车去路过的药店买了甘草片和醒酒药。他喂了一片甘草片给她,罗赛觉得口里有异物,便吐出来。丁雪峰面露愠色,伸手又把药片推进她的嘴里。这次罗赛乖乖地嚼了下去,因为觉得嘴巴略苦,而甘草片味甜。 罗赛的手机响起来,她听到铃声,渐醒,微睁开眼的时候,却见到的是意想不到的男人。 “是你?”她艰难开口,嘴巴干涩,想喝水。 丁雪峰面无表情地把一旁准备好的水杯递给她。 她双手接过,抿了一口,仿佛久旱逢甘霖,从嘴唇滋润到胃里,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一些,“谢谢,能不能帮我拿下我的手机。” 罗赛微微偏头寻找手机铃声的来源。 他起身从床脚方向的美人榻上取过罗赛的包包。 罗赛把水杯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接过包包,电话铃声已经戛然而止。她拿出手机,发现是家里的电话,连忙回拨了过去,那边马上被接起,是管家接的电话,“老板娘,戴杰跟你说话。” “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和阿文想你了。”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让罗赛的身体又舒畅了些。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说道:“我马上回来,你们先睡,好不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情。 丁雪峰看着她捧着手机,一副柔情绰态,似水模样,没想到如今的她还保留着这样的一面。 罗赛挂了电话,瘫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问他:“能不能送我回家?”她稍微看了几眼房内的摆设,就觉得这里不是酒店就是他家,自然不能留宿。 他却说:“不能。” 罗赛微蹙眉头,掀开被子,想下床,却听见他说:“我喝了酒不能开车,司机已经下班了。” 罗赛还是自顾自地下了床,腿却是软的,双手撑着好不容易站起来,她取过自己的包包,说:“那我打车吧。” “想让明天的头条报道你从锦绣出去?”丁雪峰微讽道。 “你什么意思?”罗赛有气无力地问。 “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吗?”丁雪峰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不是想和我重新开始吗?” “有毛病。”罗赛想的是,原身和这个男人都有毛病,一个都已经结婚了,还想和前男友重修旧好。一个还未婚,却和有夫之妇搞在一起。 “欲擒故纵?”丁雪峰捉住了她的手,她无力,包包从她的手上掉到了地上。 罗赛头疼欲裂,看来原身确实不会喝酒,“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管之前我跟你说过什么,都不作数。”罗赛又不知道原身到底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难道她还要负责善后男女感情吗?她还没这么开放。 “双胞胎的事情怎么说?”丁雪峰捏着她的手腕,捏得她生疼。 她‘呲’了一声,“放手。” “今天做个了结,也好。” “难道11月10号那天没了结吗?”罗赛也是怒了,原身都跳江了,肯定是该结束的都结束了。现在还来说这种话,脑子简直有毛病 “丁雪峰,你对罗赛到底什么感情”此话一出,罗赛自己也怔了一下,她这是为罗赛愤愤不平吗?用了上帝的视角来质问眼前这个纠缠不清的男人。 丁雪峰觉得这个罗赛很陌生,如果换了之前,她估计要感激涕零,以为他要和她复合了。 罗赛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怕丁雪峰有所怀疑,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又咄咄逼人地问:“你知道罗赛为什么跳江吗?” 丁雪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发酒疯。 “为什么我活得像个傻逼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为什么我要面对北信这个烂摊子?这都不是我的事啊。为什么统统都要给我呢?”她像个疯婆子一样,一句一句地质问他。 丁雪峰也怒了,索性一把把她拉到了浴室,放了她的手,把一旁准备好的盐倒进浴缸里,调了温水。 “自己脱衣服,泡进去。”他命令道,不想再看她不知所谓的发疯。 “我不!”她豪气地抬了头,反驳道。 丁雪峰生气地去扯她的衣服。 罗赛把双臂一抱,“你干嘛?” “脱不脱?” “流氓。” 两人扭打在一起,她被强行脱去除了内衣裤以外的衣物,然后被扔进盐水浴缸里。30几度的水温,透心凉。罗赛的脑子一下子清醒好多。像是突然回到了现实世界一样,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了站在浴缸旁边的男人,“你……你出去。” 他头也不回地转了身,“柜子里有换洗衣服。” 罗赛泡着盐水浴,身体好受许多,她躺在浴缸里,想到之前对着丁雪峰喊出的那些话,有些懊恼。会不会被怀疑什么?丁雪峰作为正常人自然不会怀疑她什么,只会觉得她性情大变。 洗完澡,她身上的酒疹褪去好多,浴室的柜子里果真有符合她尺码的衣物,不是新的,那么极有可能是罗赛以前穿过的衣物。因为她刚才发现这个屋子里的很多家具都用白布罩着,似乎很久没人住了。 她联想到刚才丁雪峰说‘锦绣’,便记起来以前原身和丁雪峰谈恋爱的时候就是住在锦绣。那么就更加确认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原身的。 如此的话,丁雪峰和她真的是藕断丝连,那他确实知道双胞胎是他的儿子喽。 奇葩。 罗赛开始有点担心自己的节操。这原身到底是给自己挖了多少坑啊。前有北信的泥潭,后有丁雪峰这个孤狼。 她走出浴室,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人,轻轻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包包已经被拾起,放回了床尾的美人榻上。她觉得应该打电话给管家解释清楚。 管家告诉她双胞胎已经睡了。罗赛则告诉她今天喝了酒确实不能回了,明天早上直接去上班,先不回家了,让她安抚下双胞胎。 她挂了电话,发现床头柜上还有甘草片,便又嚼了两片,去去嘴里的苦味,润润喉咙。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罗赛转了身,看着丁雪峰湿漉漉着头发,穿着睡衣进来,问她:“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罗赛就和他远远地僵持着,看着彼此。 丁雪峰觉得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过遥远。隔了五年了,中间又隔了戴克。她再美,再怎么惹人怜惜有什么用,他们还是不可能。 “你刚才问我……” “打住!刚才我说的都是糊话,不作数,我也不想听。”罗赛怕了,她怕听到不想听的声音,因为他看到对面那个男人莫名的眼神。她说:“挺晚了,我想睡了。” 他却大步地走到她身边,紧紧地抱住了她,“为什么用这种个表情看着我?” “你……你误会了。” 她就这么措不及防地被他吻住。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