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碰到我的伤口了!”老大扶着额头,手上粘上了黏黏的脓水。
金狐狸上前拉开了老大的手,昨日他就看到了老大头上的伤,没细看也没过问,现在看的清楚,那伤口发黑的曝露在外,连脓带血的模糊一片,冻得就像一撮烂肉。
“你不疼吗?”
“疼,但这几天已经习惯了!”
金狐狸皱着眉,打心底更生了怜悯,手塞进前怀摸索了一通也没寻得什么,焦急的回头朝着一个土匪招了招手,大声的喊到:“你......你去村里给我找条干净的布子来,快点!”
那土匪得了命令,提着刀便朝着最近的几处房子跑了过去,金狐狸回头继续看着老大的伤口,脸上带着愤怒,“谁干的?”他说着将头转向了炮楼的方向,他记得老大说过他爹是被徐明珠害死的,还以为那额上的伤也是那狠心地主所为。
老大也看出了金狐狸的怒火,他知道这个人是想要替自己出气,心里想着说是徐明珠打的,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出了实话:“是......宋志和打的,还有我这左耳朵,被他打的好像听不见声音了!”老大又摸了一下耳朵。
金狐狸闭眼的想了一下,“宋志和......是......是昨天被我打的那个狗腿子,我记得他!”
“对,就是他,他是我的姑父,你把他打死了!”
“还是你的姑父,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金狐狸说着,又唤过一个土匪,对那土匪说到:“你带上一个村民,去宋志和家看一眼,看那宋志和死了没有,”
金狐狸又细看了一番,实在不忍,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坐在了石墨上,触景生情,见到老大他就会想起自己以前受的苦,当年与母亲寄居在光棍汉的家里,似乎也受过同样的伤……
金狐狸闭目回忆,直到那寻布条的土匪归来,他将布子撕成条,亲自缠在了老大的额头上。
布子敷在伤口有些疼,可老大还是咬牙的忍住了,有人关心的感觉他觉得无比舒坦,爹娘死后,算上林月芬和梅二这是第三个对他好的人,可那感觉又与前两个大有不同。
去宋志和家的土匪也回来了,他说宋志和没死,但到现在还是疼的满地打滚,胸前的枪伤还在流着血水,估计肺是被打穿了。
土匪们该离开了,方才吃肉的村民一共回来了十一个,黑瞎子和金狐狸都很高兴,这么一来,他们大西山的队伍已经到了一百多人,在正规军的中虽也微不足道,但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其他村子招兵买马,这已算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至于其他村民,金狐狸断定用不多久他们便会前去投靠,因为他了解徐明珠的为人,在土匪这里吃了大亏,那残暴的地主必会迁怒于人,那些吃他肉喝他酒的村民他绝不会放过,被逼无奈之时那些村民才会去寻个出路,而有之前的承诺,大西山便是他们不二的选择。
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这一走便再也没回来,甚至用不了多久大西山上都没有了土匪,他们有意无意的再次将无辜村民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