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借口要回屋睡会儿午觉离了桌。

周子清从柜子里拿出两盒自热火锅给他妈，嘱咐道：“你跟爸少吃点辣的。”

“还是你懂我。”周母夸了儿子一句，又拿了两瓶矿泉水回屋跟老头子一起吃。

在场的长辈只留李招娣一人，她吃得肚圆肠肥，指挥着闺女去洗碗。

“女婿你别动，这都是女人家的事，哪能让大老爷们儿干。”

刚才亲家都在，她明面没好意思提，现在那两人都回屋了，李招娣便问道：“小玫这辞了工作是准备怀孕了？”

刘玫收拾碗筷的手一顿，解释道：“还没有打算。”

李招娣说得口唾飞溅，“你这可不行啊！”她趁女婿去倒水，小声道：“你不怀孕拿什么跟婆家要钱。”

刘玫真是服了她妈，喊道：“妈您能不能别说了！”

瞥见女婿接水回来，李招娣眼神躲闪，转移话题，“干嘛干嘛！跟你妈说话这么大呼小叫？”

周子清只作不知，给岳母倒了杯水。

说了那么多话李招娣确实是口渴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打量着女婿说道：“我看你们还吃得起肉，我现在在家连猪肉都不敢多放。”

周子清大方道：“您走的时候我让小玫把冰箱的肉都带上。”

李招娣可不是这个意思，她道：“我是想借点钱，你爸在家养伤不上班，你舅这边不理人，小帅现在又是这个情况，我真是难啊。”

周子清眼神一闪，“妈，小玫刚开了个花店，家里能用的钱都用了。”

李招娣几乎是立刻给了闺女一记拳头，骂道：“好好的工作不要开什么花店，你会开吗？还不如把店让给你弟！”

周子清把媳妇拉过来，严肃道：“您不好在我面前对小玫动拳头吧。”

见女婿护着闺女，李招娣气弱了些，但还是可惜：“这钱留着多好啊，之前小帅念书你们还说没钱。”

周子清似是不经意道：“之前钱确实投股市拿不出来，现在开店的钱也是我后来炒股挣的，赔了也不可惜。”

李招娣一愣，“还能这样挣钱？”

“不信您问小玫。”他道。

刘玫语气肯定，“都是子清买股票和基金赚的。”

李招娣眼睛一亮，“那你们现在肯定有钱喽！还骗我说没钱。”

“妈您听我说，这炒股赚的钱一部分给我开店，剩下的又放到股市钱生钱去了。”刘玫有些难以启齿，“家里也就是表面光鲜。”

周子清也道：“花店还要进货，现在小玫用的一切开销都是我这个月刚发的工资，如今手里是真的一分钱没有。”

李招娣呸了一口，“骗谁呢！你一个月工资一万五，两人加起来才花多少钱？怎么可能一分钱没有？”

刘玫替丈夫打抱不平，“我们还得还房贷，压力很大的。”

“当我傻呢，还了房贷你们也至少留一半吧？”李招娣根本不信。

周子清眼也不眨回道：“都给我妈了。”

“给你妈了？！”李招娣捂着心脏，觉得自己要被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窍”。

“是啊。”周子清理所当然道：“钱交给我妈保管有什么不对吗？我妈说我和小玫攒不住钱，她帮我收着能攒住，我觉得她说得对。”

李招娣深呼吸忍着怒意问：“你们家谁管钱？”

周子清：“我妈。”

“那你们花钱怎么办？”李招娣不甘心地问。

“找我妈要啊。”他回答得言简意赅。

“这么大个人了还伸手向你妈要钱，你好意思吗？”李招娣抖着手指向女婿。

“我妈都不介意您介意什么？”他故作疑惑。

你妈，你妈，你妈……你妈怎么那么事儿多！

李招娣一个头两个大，原以为是个金龟婿，没想到是个涂了金漆的妈宝男！

“你跟外边说的‘妈宝男’有什么区别！”她大声质问。

“不许你这么说他！”刘玫头一次跟她妈发火，“他不是！”

李招娣把她拉过来，拧着她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在耳边低声道：“都怪你，你要是早点怀孕，我还能拿捏着他们让他们掏钱！”

语气里是满满的急躁，“你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呢！他们都防着你呢！”

这话说得音量虽小，可刘玫却听得清清楚楚，心口仿佛破了个大洞，呼呼向外漏风。

她擦了把眼泪失望地看着李招娣，“生得那叫‘孩子’吗？那叫‘筹码’！还有，他们不是防我，是在防你，防你们这些吸血的蛀虫！”

她的态度冷漠到极点，质问道：“你每次来找我都是为了钱，有一次真心实意是来看我的吗？”

“我……我当然是来看你的。”

李招娣愣愣地看着闺女，感觉有什么地方变了。

刘玫转过头不去看她，一手指着大门：“看也看过了，你走吧。”

李招娣还想再说什么。

“出去！”刘玫厉喝一声。

李招娣有些无措地看看闺女，而后看向女婿。

周子清安抚地搂住刘玫，解围道：“您先回去吧，小玫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哄哄她。”

李招娣“诶”了一声，也知道现在不好再说什么，同手同脚地打开门出去，下了楼她才反应过来，可又不能上去逮着闺女教训一顿，只好骂骂咧咧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