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和尚也是当初主动见他的,他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寻他。焦急的头上浮出些汗水,正在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刚才走掉的那敲木鱼的和尚又回来了,这次他没有着急诵经,而是向两人失了一礼讲道:施主,我家方丈此刻在凌云台观天,还请几位稍候。
这话当真让两人喜出望外,原来这和尚方才是提二人通报去了。惊喜之余又叫孝清愣了愣,方才见这小和尚的时候谁也没有说要寻方丈,他居然知道?上官秋月只因过于兴奋,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小和尚看孝清疑惑,也没有要解惑的意思,而是又坐下敲他的木鱼,诵他的经。三人也没在扰他,而是寻了一处坐位耐心的等着。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早晨来的时候太阳还在东头,现在已经到了过了中天,到了西头。跟来的小厮捂着嘴直犯困。上官秋月虽说面色着急,可也没有再去劳烦那和尚,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次求人当然也要有对应的耐心。
“阿弥托佛,几位施主久等了。”老方丈从佛像后的内堂绕出来,看了孝清与上官秋月,眉目祥和的笑了笑打了声佛号。
见老方丈过来,孝清与上官秋月急忙起了坐,恭敬的向方丈施了一礼。上官秋月内心已经急不可待,赶忙说明了来意。那老方丈看了一眼他点点头,示意他已经知道,并没有着急做答复,而是转头又看向孝清,问道:“五公子今日来寻老衲,只怕不仅仅是替好友求医吧,怎地不与我说说?”
孝清心里暗惊,这老和尚好像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赶忙恭敬的回道:“方丈大师果然神僧,只是小生此事颇为复杂,还望大师能先救上官兄的女儿。”看他这么说,老和尚心里很是满意,便说:“老衲了空这还是头一遭见你这样的。”
上官秋月对孝清的感激之情更浓了,谁知了空方丈大师并没有拿什么药出来给他,而是哈哈一笑:“哈哈哈,李施主有所不知啊,这上官家的小女儿老衲并没有什么良药,而你们是需要去寻一个人!”
孝清疑惑道:“方丈说的是什么人?”
这次了空大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哀叹一声:“此人你也认识,便是五年前住在羁灵山脚下的公孙雪儿!”
“啊?是公孙雪儿?可是她已经离京数年,我也不知去何处寻她呀!”孝清见能就上官家千金的人居然是故人,心头咯噔一下,他很早便有怀疑雪儿的身份,现听了空的话他似是知道什么。
欲要再问,却见方丈挥手制止了他,悠悠的说道:“李施主无需再问什么,这世间万物都是有缘法的,该来的始终会来,该走的留也留不住。至于如何寻那人,你也无需烦恼,不日你会有答案的。”
“方丈,那我女儿她?”上官秋月见方丈这么说,颤声问道。
“施主不必慌张,令千金会平安无事的,只是这万事万物总有个命数,这件事急不得。”方丈叫他放宽心即可。
这一席话叫上官秋月有了些希望,孝清也急忙劝说:“方丈大师既然说侄女不会有事,想来是真的不会有事的,等我寻了雪儿,便赶去苏州寻你。”
“多谢贤弟。”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上官秋月也不会放弃。
三人出了寺庙相互辞别,上官秋月明日便要回江南,孝清知他心中挂念家人儿女,也没再留只叫他一路保重。
又过了两日,宫里突然派人来将军府传唤孝清,说是天子陛下要召见他。孝清换了官府便随太监进宫去了,太极殿内天子陛下从屏风后走出来,孝清赶忙拜过。
天子陛下看着他沉稳端庄、面无惊色,倒是心里对他高看了一眼,坐了龙椅再看孝清,语气平和的讲道:“朕今日唤你来,是有一事要同你讲。”
“但闻陛下金口玉言。”孝清俯首回道。
“朕这几日想了许久,关于李志将军的事情,朕想派你前去调查实情。”天子陛下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并无什么感情波动,更像是已经做了决定。
谁都知道自己是李志的儿子,难道陛下就不担心我会谋私情吗?心中不知天子陛下此言何意,面露惑色微微抬头朝天子看去。回道:“陛下,我是……”。
天子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又道:“你是本届的新科状元,难道朕就不能信过自己的新科进士吗?”
孝清赶忙跪拜到:“臣感谢陛下的厚爱与信任,臣愿前去调查李志将军被俘之事,绝不敢谋私情包庇。”
“嗯,好,这次朕钦点你赴边疆查案,还给你找了一位武科举考试的三甲高手助你前往。”天子满意的看着孝清,又道:“陈峰,你出来吧!”
若说此时孝清不惊讶是不可能,他知道陈峰落了科举榜单,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成了武科举的三甲。看那人从屏风后走出来,这不正是好友陈家三公子陈峰吗?陈峰此时正满脸笑意的看着他,走上前向陛下恭声道:“微臣领命。”
“好了,今日之事先到这儿,既然你们二人不反对,明日上早朝,朕会给你们颁下钦差令。”说罢,示意陈峰现行退下,又看向孝清,笑道:“朕听闻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来陪朕下几盘棋如何?”
“臣领命。”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手心已经满是汗。
天子陛下教人抬来方桌,摆了棋盘,天子先行入了座位,示意孝清也坐了。
在棋艺上,孝清确实算高手,但是面对陛下,眼下却不仅仅是下棋那么简单,若说赢那是对陛下的不敬,若是输的太难看,陛下也会觉得在故意让他。
孝清手执白字,天子陛下手执黑子,一个时辰过去,黑子依然占据了大片地盘,孝清则是常常举棋不定,良久他寻得一活眼,若是这一字落下必然会吃掉黑子的大片地盘。天子微笑着看向他:“孝清啊,你做事要果断,如果因为我是天子而故意放水,那今后对于那些朝中老臣你岂不是更要处处忍让?这可与我对你的期望大大相悖呀。”
这话一出,孝清似是明白了什么,果断的一子落下,瞬间压制了黑子的盘龙之局。
“陛下教诲的是。”
次日朝堂之上,御座之上,天子陛下讲到:“如今番乱未平,更有我军一将被俘,甚至被传来说他背后通敌,今日诸位大臣就来说说朕应该派什么样的良才才能公正的把边关之事调查清楚呀?”话虽是这么讲,但是语气明显是在质问。
刘继赶忙谏言:“臣有一人举荐。”
见刘继出列后却,天子面色明显不悦,心中暗道不好,这次可能要坏事。
天子看了看他:“你速速讲来,是何人?”
话已经出了,刘继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禀:“臣举荐刑部尚书郭振天。”
“哼,你们怎么盘算的不要以为朕不知道,刑部尚书郭振天朕已经观他许久,只是还没拿他开刀,你倒是举荐起他来了,到底是何用意?”天子龙目微眯,冷冷的看着他,冷哼一声。
刘继见天子陛下翻了怒,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连忙哀求着辩到:“臣万万不敢期满陛下,刑部尚书的丑事下官也确实不知,一时表面错信了他,才……”
“够了。”天子怒喝道,之后又看向众臣,只教他们打着哆嗦。
“臣举荐此届的状元郎前去调查。”中书侍郎出列禀到。
接着又讲:“虽说他是李志之子,但是他素来为人端正。这次若是派他前往,一能考验状元郎的心智,而来也是对李志叛军一事有个结果。”
见天子没有组织他讲下去,众臣怎么猜不到天子陛下已经和中书侍郎打过招呼。但是听到举荐之人居然是李志的儿子,还是免不了让下面的人偷偷议论。
“陈爱卿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他毕竟是一介书生,若是教他一人前往,朕也不放心。”说罢又正色看向中书侍郎陈俊逸,又讲:“你府上的三子考了金科武举头三甲,若是让他一同护送前往,倒是能叫朕放心些。”
“臣带犬子谢过陛下厚恩。”陈俊逸赶忙谢过,退了回去。
“传李孝清、陈峰二人。”陛下一旁的贴身太监见他话毕,高声传唤到。
“参见陛下。”二人进了殿,跪下失了礼唱了赞。
天子宣道:“朕今日钦点你二人前往边关查证李志叛军之事,明日即可出发,不得有误。”
“臣领旨”孝清同陈峰相继恭声回禀道。
刘继心里暗暗恨着,可是也知道圣意已定,他若再说便是自讨没趣,保不准还要给自己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