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安不知道和门卫大爷说了什么,大爷开门放他走了。 轮到孟弦思这里,大爷说什么也不肯让她走。 “大爷,我和刚刚那个人一起的。” 大爷态度坚决,一口咬定,“不可能。” “真的,大爷你就放我走吧!要不你记我名字?高二理科一班,孟弦思。” “我知道你叫孟弦思,那也不行,我要对学生的安全负责。” 大爷说什么也不让孟弦思出去。 “那边……那边好像打起来了!”孟弦思指着操场方向大喊。 “哪呢?”大爷伸着脖子看。 孟弦思趁机从门卫室的小门溜了出去。 跳上出租车就跑。 “孟弦思,你快回来!我要告诉你们班主任!”门卫大爷在校门口高喊。 “盛峰区淮安路176号,师傅麻烦快一点啊。”孟弦思慌乱的报了地址,她刚刚耽误了十分钟,也不知道陈易安现在怎么样了。 司机师傅打量了孟弦思一会儿,神情疑惑“小姑娘,你去那个地方做什么?那地方是个废弃的旧车场啊。” 废弃的旧车场? 联想到自己最初见到陈易安时,他满身是血的样子。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现。 心里满满的恐慌。 “没什么,我们班老师不在,今天有人逃学了,我是班长,去把他抓回来。师傅麻烦快一点啊。”孟弦思随便编了个理由,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哭腔。 要是放在平时,她还能和司机扯一会儿,但是现在事态危机,她可没有心思。 她只想快点见到陈易安,确保他平安。 司机也没再说什么,加快了车速。 陈易安进入了旧车场。 有三四个人在一边拍着篮球,还有几个人倚靠着一辆报废的车上。 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个人。 看见陈易安进来,一群人都围了过来。 “真敢来啊?”人群中走出了一个男人。 板寸头,穿着皮衣,破洞裤,戴了一串骷髅头项链,手里还拿着个扳手。 “为什么不敢?”陈易安又向前走了几步。 板寸头颠了颠手里的扳手,笑着说:“咱俩的账,今天该算算了吧!” “是该算算了。”陈易安语气里难得带着一丝狠意。 “今天就给你个机会,给我这条疤道歉。”板寸头扯开衣服,露出一条狰狞的疤痕,从左胸一直到肚脐。 “那是你咎由自取!” 板寸头突然愤怒,“我咎由自取?我能走到今天还不都是你爸害的!” “你没资格提我爸!” 陈易安一拳打在板寸头的右脸上。 板寸头舔了舔嘴唇边的血,打了个手势,其他弟兄一拥而上。 孟弦思下了车,不要命似的往车场里跑。 正好见到陈易安被一群人缠住,而板寸头拿起扳手站在陈易安的背后。 森森一笑:“上次没能捅死你,这次我就要了你的命。” 孟弦思想也没想,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照着板寸头的脑袋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 扳手掉在了地上。 砖头也碎成两半。 板寸头被砸的脑子发晕,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回头看见孟弦思,“这里怎么有两个女的?不对,是三个?怎么又多了一个。” “哪来的臭丫头。” 围绕在陈易安身边的人停止了打斗。 陈易安也终于看到了人群外的孟弦思。 宽松的运动服,显得瘦弱单薄,但却格外温暖,坚定。 “臭丫头,敢打我,知不知道我是谁!” 板寸头清醒过来,愤怒的看着孟弦思。 孟弦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短发,略微有些黑的皮肤,骷髅头项链,怎么看都像没出家以前的沙和尚。 “沙师弟?” 板寸头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认得我,那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劝你别趟这浑水!” “……” 这货是哪个西游记里出来的啊? 在流沙河里泡傻了吧? 孟弦思慢慢移向陈易安,她在来的路上给江承恩发过消息,让他带着警察来这里,所以她现在只能尽量拖时间。 “你怎么来了。”陈易安护住孟弦思,语气里满满的关怀和紧张。 孟弦思又贴近了陈易安一点,“来找你负责任啊,刚表完白,你可别想跑。” 她故意用很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担忧。 “咦~”一群人戏虐的看着他们两个。 “这小妹妹不错啊。”板寸头对孟弦思很感兴趣。 小妹妹? 居然还有人这么叫她? 她哪小?哪小?除了脸,哪小! “小妹妹叫什么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刘亦菲!” 怎么可能说真名?她傻啊! 孟弦思悄悄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十几分钟,眼珠转了转说:“你先说,为什么要伤害陈易安?” 板寸头不屑,“哼,我伤害他?”他又扒开衣服,露出那条伤疤给孟弦思看,“你自己看看,就是他干的,呸!这杂碎多次坏老子好事,今天要跟他算个总账!” 这难道就是两年前陈易安受伤的原因? “这条疤这么长,一定缝了很多针吧。”孟弦思装作不经意的看了陈易安一眼。 板寸头一听这话,莫名还有点羞涩,这小妹妹是在关心他? 挠了挠头,“男人嘛,身上总要有几条疤,这都不算什么。” “我就在想啊,你说缝了那么多针,怎么就没把你这张嘴给缝上呢!” 孟弦思不喜欢他形容陈易安的词语。 “臭丫头,敢耍老子!”板寸头怒了,拎着扳手扑了过来。 陈易安只身挡了上去。 另外几个人也逐渐靠拢过来。 孟弦思也不是等闲之辈,她跆拳道黑带,还常年打架,支撑一段时间不成问题。 不过少女和成年男子的力量差距悬殊,而且那些人不同于校园里的男生小打小闹,孟弦思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她只能尽力帮陈易安拖一段时间。 陈易安把全部精力都用来保护孟弦思,自己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 板寸头观察到了这个细节,阴恻恻的笑道:“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今天打不死陈易安也要打死这个臭丫头!” 他派人拖住陈易安,然后自己拎着扳手,冷笑着跑向孟弦思,“小妹妹,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陈易安吧。” 孟弦思后退了几步,一不小心绊到了后面的废弃轮胎上,坐在了地上。 “啪嗒”书包右边的夹层里掉出了一样东西。 “下辈子见吧。”板寸头大笑着举起扳手。 “住手!”陈易安双眼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捡起地上的半个砖头,不要命似的向拦住他的那些人头上砸去。 谁也别想拦着他。 他跑向孟弦思。 千万不要。 “兹――嘭――” 板寸头倒在了地上。 孟弦思还坐在地上,不过手里举着一个防狼电棒。 刚刚从包里掉出来的。 现在派上了用场。 陈易安上前一把抱住孟弦思。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孟弦思出意外。 孟弦思愣了愣。 然后抱着陈易安就开始哭。 被恐吓的时候她没哭。 摔倒差点被扳手砸的时候她也没哭。 被陈易安抱住的一瞬间,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呜呜呜呜……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再也吃不到章鱼小丸子了……呜呜呜呜呜。” “对不起。” 抱着孟弦思,陈易安心疼了。 钻心的疼。 其他人没看见具体情况,就看见板寸头倒下了,都慌了。 也顾不及自己头上的伤,先去查看板寸头。 “完了,大哥倒了,咋办呢?人还打不啊?” “还打啥人啊,赶紧送医院啊!” “医院电话是啥啊?” “问114啊!问我干啥啊!我也没打过!” “114电话多少啊?” “思思!” “妹妹!” 江承恩带着顾燃和警察赶来了。 “不许动。” 其他人看见警察,自觉就双手抱头蹲下了。 一看就是警察局常客。 “警察叔叔!就是他们!他们打我!呜呜呜呜呜……”孟弦思看见警察,哭的更惨了。 “行啊!敢打我妹妹!我打死你们!”江承恩冲过去踢了好几脚,顾燃也跟着一起打,被警察拦下了。 “又是你们几个,给我带走!”为首的警察一声令下,其他人全被带走了。 “两位同学,麻烦和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警察对孟弦思和陈易安的态度很好。 “我自己去吧,让她回家。”陈易安放开了孟弦思,转身对警察说。 警察一愣,“易安?怎么是你?” “走吧。”陈易安没多说话。 他身上有伤,走路有些困难。 孟弦思注意到了,起身拉住陈易安的手说:“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跟我回家!”江承恩一脸责怪,拉起孟弦思的另一只手。 他接到孟弦思消息的时候都快吓死了,这丫头说自己被绑架了! 不过看她这样子,没被绑架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孟弦思不乐意,甩开江承恩的手,“我不!我打了那么多次架都没进过警察局,这次被打好不容易有机会进了,我要去看看。” 她其实是担心陈易安的伤势。 一会儿一定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几个人一起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