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厨子手艺很好,摆在沈凌面前的糟熘鱼片和葱烧海参味道都很不错,每次喝完杯中的酒,他就挟这两样菜肴下酒。这一上午他就吃了一块枣泥卷,生怕空腹喝酒会对肠胃不好,所以频频下筷,也不怕别人怎么看他,反正身体最重要。
见他吃的香甜,坐在他身畔的林辙主动给他挟了一块放在自己面前的金银鸭块。
“郑兄,尝尝这个,这是我们林府的拿手菜之一。”
沈凌见他用的是公筷,方放心的夹起来咬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他便随口赞了几句,林辙后面便尽地主之谊又给他挟了两块。
众人喝了半个多时辰,林轩便命人送上汤点。有蟹肉馅的蒸饺,水晶包,软香糕,也有鸡汤面,羊骨大枣粥。
沈凌吃了两个蒸饺,喝了一碗粥,方放下筷子。
几个仆役等他们吃完饭,便撤下酒席,重又给每人上了一杯清茶。大家随便坐了坐,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散了。
沈凌回去以后,郑泽也从徐家镇回来了。他按照沈凌的嘱咐,买了一大堆烧饼、蒸酥点心、包子、烧鸡烧鹅之类的吃食,这些东西,沈凌背着郑泽都放进了空间。可能是因为每天学习的东西太多,书院的饭菜又不够丰盛,现在沈凌每天临睡之前都饿的不行。有了这些吃食,他晚上就有夜宵吃了。
当天晚上,沈凌将明天要讲的经书拿出来预习了一遍。按照书院上旬讲经的惯例,接下来这十天,山长和几位书院的大儒会轮流过来给他们讲经。沈凌很重视这样的学习机会,将四书五经都翻阅了一遍,直到将近三更时分才睡下。
为了明天能有更好的精神,沈凌这晚依旧是到空间睡的。
初一初五是山长给他们讲尚书,初二初三初四是一位姓陶的大儒给他们讲礼记,剩下的几天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董先生给他们讲春秋。
沈凌很快发现,他们三人在这些经书上的造诣都超过了他原来的先生郑铭,经过一番比较,沈凌发现自己更喜欢听董先生的课。董先生比较像他初三的那位化学老师,话不多,但是言简意赅。讲解注释的时候,短短几句话就将其中的意思表达的清楚明白。沈凌觉得他比起前两位大儒,所欠的不过是岁月的磨砺罢了。
因为更喜欢董先生的课,所以沈凌在春秋上下的功夫很大,董先生每次布置的功课,他都完成的很好,很快引起了董先生的注意。有的时候沈凌找他问一些问题,他觉得课上的时间不够,下课后便将沈凌留下来给他详细讲解。
沈凌有种回到了郑家族学的感觉,虽然郑铭很少将他单独留下来,但是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却是很相似的。
沈凌唯一惋惜的就是自己上个月的考试因为没有学过史书,所以考的并不是很好,在丙班排在了第二十三名,属于附课生,只领到了五百文的膏火费。沈凌私下觉得如果自己是正课生的话,想必董先生会对他更为重视。
所以中旬学史的时候,沈凌真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每天晚上都要熬到三更以后才睡,没办法,他之前真是一点基础也没有,若再不刻苦努力,只怕再学三年也拿不到正课生的资格。沈凌现在已经知道,只有成为正课生,那些大儒和先生们才可能会将你收入门下。一旦将你收入门下,一个举人是跑不了的。
所以沈凌在经过多次试验发现在空间睡觉,即便只有短短一两个时辰也能保持平日的精神状态后,他就开始天天熬夜背书。
背的困了,吃点夜宵,再用凉水洗把脸,然后接着继续。
到了九月份的下旬,继续跟着朱先生学做文章,沈凌才不再早起晚睡,恢复了原来的作息。
月底考试的时候,沈凌遇到那些历史方面的题目就有了些基础,但仍觉得所学尚浅,有些题目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微言大义。至于墨义,沈凌答题时在郑铭所讲的基础上加入了这里先生们所讲的释义。那篇八股,他用了袁解元说过的技巧,在破题上很下了一番功夫。
考完试,沈凌觉得这个月耗费的脑力不少,就让郑泽去镇上帮他买一些核桃松子之类的干果回来。他记得书上说过多吃干果不仅可以改善记忆力,还可以补脑。
郑泽走后不久,沈凌的房门就被敲响了。他以为是崔寻章来找他说话,开门一看却是好一段日子没见的郑棠。郑棠这次来不仅是看他,还给他带来了黄氏和兰珠准备的一些过冬的衣物。
沈凌问起黄氏和兰珠以及阿丑,郑棠道:“他们都好得很,只是挂念你在这里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还有郑泽有没有用心的照顾你。”
沈凌笑道:“我在这里也好,回去告诉他们,郑泽将我照顾的很好。将来过年的时候书院会放一个月的假,到那时我就回去了。”
两人叙了些别后闲话,郑棠忽然笑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就要当爹了。”
沈凌马上笑道:“恭喜恭喜。”又问,“几个月了,吐的厉害吗?”
郑棠喜气洋洋道:“已经满三个月了。”又道,“说来也巧,我从乡下找了两棵花椒树,刚移到家里没几天,你嫂子就被诊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
沈凌不由失笑道:“我说你当时好端端问我花椒树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两人后面又说了一些关于题集的事,沈凌说自己现在正在积攒有关乡试的题集,将来他们还可以多出一本题集。对此,郑棠自然是情愿的。两人一直谈到午饭时分,郑泽也从镇上回来了。
除了沈凌吩咐要买的干果外,他还自作主张买了一些酱肉烧鸡烧鹅之类的熟食,准备给沈凌改善生活。
沈凌又让郑泽去厨房多打了一个人的饭,加上这些熟食,招待郑棠吃了午饭。
郑棠吃了午饭,也怕耽误沈凌的念书时间,与他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