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低着头,不敢仰视法王,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畏惧法王的权威,而是“太阳石”的光芒实在太过耀眼,晃得他们根本无法直视。
法王密契尔大概觉得自己的逼格装的够久了,所以停止了他那浮夸的演技,转过身来,对着祭坛下的三名红衣大主教故弄玄虚道:“我从神谕中得到了指引,自那无底的深渊中,涌出了一股邪恶的力量,他们正在侵蚀着我们的这个世界,而能抵御这股邪恶侵蚀的,只有我们无上的圣光,现在,我想知道,我们的战士对圣光的信仰可还坚定否?”
站在最左边的壮汉抬起了头,他按照法王密契尔的说话方式,恭敬而不失气节的答道:“冕下,请您放心,那股邪恶的力量畏惧冕下的神威,他们还不敢入侵我们的土地,因此我们的战士还没有机会向您证明他们对圣光的信仰,不过,我可以担保他们对冕下的信仰更胜过圣光,只要冕下下一道法旨,我们随时都会为冕下献出我们的心脏。”
“嗯!”法王密契尔点了一下头,似在嘉许这位忠诚的“将军”,他继续神神叨叨的说,“我丝毫不怀疑我们的战士对圣光的信仰,不过要对付邪恶,有时也需要更加邪恶的力量,主以他的仁慈庇护他的信徒,也以他的冷酷惩戒那些以斯加略,请告诉我,我们是否拥有替主行使惩罚的力量?”
中间的老者向法王施了一礼,有些羞愧的答道:“回禀冕下,关于卓柏卡布拉的研究还在进行中,炼狱之渊的瘟疫医生们正在废寝忘食的工作,卓柏卡布拉的秘密已经初步破解,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生产试验阶段,我想假以时日,他们就会完成卓柏卡布拉的量产。”
法王密契尔的声音无悲无喜,只是警告了一句:“继续鞭策他们,让他们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加快研发速度,记住,在天启之日来临前,我们必须拥有一支规模庞大的怪物军团!!”
老者再次鞠了一躬,表示听到了法王的法旨。
最右边的女人主动开口了:“神的荣光普照世间,世间之人理应尽数皈依我主,然而尘世中总有些愚昧背教者,质疑我主的洪德,对我主阳奉阴违,虽然我主慈悲,待他们与我辈一视同仁,可他们却不知忏悔和感恩,将我主的宽仁视为懦弱,现在我主已经对他们施以薄惩,他在米兰德联邦的东部地区降下了神罚,因此,我再次祈请法王冕下,允许我们的战士踏过雄关要塞,去开示那些迷途的羔羊!”
法王道:“既然主已经对他们降下了神罚,那我们就没必要再对其问责了,至于开示那些迷途的羔羊,也不只有圣战一途。”
“可是,冕下,”女人打断了法王的话,急切的进谏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米兰德女王对东部地区的灾情坐视不理,现在已经民心丧尽,我们此时若能进军关中,莫说关内省,整个东部地区都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法王密契尔不为所动,挥了挥手道:“此事我另有安排,你无需多言,好了,尔等退下吧,顺便把格蕾琴叫来,愿主与你们同在,阿门!”
“阿门!”三位红衣大主教退出了光明大教堂。
待三位红衣大主教走后,法王密契尔从那耀眼的“圣光”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身材适中、体型偏胖的男人,身穿一套黄色带扣子的肩衣和长袍,胸前挂着一个做工精巧的黄金十字架,没有了“圣光”的加持,他的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头发稀稀落落,嘴脸平平常常,胡须刮的干干净净,眉眼中还藏着几分猥琐,如果把他独自放在大街上,巡警们也许会把他当成变态上来仔细盘问一番。
就是这么一个长相不怎么上得了台面的人,却是中土大陆近两亿人的精神信仰。
法王密契尔在教堂中悠闲的踱着步子,一名容颜俊美的侍童为他搬来一把椅子,法王坐在椅子上,等了不多时,便有一位身穿板甲的少女走进了教堂。
这位少女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但她胸前的板甲上却绘制着一个宝剑、盾牌与十字架组合在一起的金色图腾,这是象征着圣骑士的黄金纹章,在光明教会的神教军中,不知有多少骑士,做梦都想把这个黄金纹章绘制在自己的身上。
法王看到那个少女,褪去了身上的“神光”,好似变成一位慈祥的老父,对少女亲切的招呼道:“哦,玛格丽特,我的孩子,你来了?”
少女走到法王的座前,行了一个单膝跪地的骑士礼,抬头露出了崇拜的微笑:“父上,恕我甲胄在身,无法行大礼。”
“快快起来,我的孩子。”法王朝着少女伸出了一支右手。
少女伸出双手,轻轻握住法王的手,站了起来,同时问道:“父上叫我来,有什么旨意?”
“玛格丽特,”法王看着少女,温柔的说道,“自打十字军东征失败之后,我们光明教会在中土大陆的影响日益趋弱,尤其是米兰德联邦在西部的直属区,那里女权主义盛行,对我们教会一向十分抵触,这是一直埋在我心中的一个心结。”
少女闻言,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宝剑,向法王自荐道:“父上,只要您肯下旨,我愿带兵为您讨伐米兰德联邦女王!”
“不、不、不,”法王急忙制止了少女的冲动之举,“我不是让你与米兰德为敌,而是希望你能以我们光明教会圣女的身份,组建成一支圣女骑士团,然后做一次环绕中土大陆一周的巡回礼,以此向米兰德女王和她的臣民们彰显我们教会对女性的包容与善意。”
“我明白了,”少女向法王请示道,“可否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好从各地的女修道院中挑选并训练成员。”
法王密契尔点了点头,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侍童,打了一个呵欠,高深莫测的说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还要倾听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