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桌，除了季嬷嬷有点拘束不自然，慕琉兮还好，吃着味道不错的小菜。

“季嬷嬷，为什么没有将母亲的消息传回丞相府，甚至义阳侯府？”慕琉兮塞了口窝窝，嚼了两下抬眸问道。

她的确很好奇，并一直觉得季嬷嬷这么做是为了护着欧阳汐。

“奴婢自幼在义阳侯府，跟在还是小姐的夫人身边，看着她长大，嫁人，生子，怎能不了解她的苦，她的忍呢。”季嬷嬷有些回忆的苦涩道，这些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慕琉兮的印象中，母亲欧阳汐永远高贵清冷，总有一种拒人千里的傲气，她身边只有慕琉兮和嬷嬷，才是下人。

不受府门姨娘小妾的挑衅影响，也不争强在意有没有丞相的宠爱。

不过…这样的女人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想必经历不少心伤。

季嬷嬷没有隐瞒的继续道：“丞相是当初老侯爷精挑细选的少年才俊，夫人信老侯爷眼光，见过丞相后便同意嫁了，丞相在夫人过门后也的确恩爱，但两年无所出，夫人便以为是自己身子有问题，愧对丞相，便多次请大夫，后来无意发现是丞相让人下了避子药。”

千沉百纡沉默不语，仿佛早有所知。

最惊讶的是慕琉兮，那她的出生应该是不被期待的。

季嬷嬷抬眸小心打量慕琉兮几眼又道：“夫人一直高傲，找人调查，发现丞相心仪当时高家的高萱，对这种假情欺瞒，夫人心凉无比，质问丞相并大闹一场，要求和离，丞相为了不和离便有了…小姐你。”

这种感情的确痛人伤心，欧阳汐没有将自己的痛与恨转移到自己身上也是很不可思议。

欧阳汐将所有的冷漠给外人，将所有的爱和温暖给了自己。

即使被女主的父亲伤透了心。

“所以…你觉得母亲失忆也许是好事，现在的生活可以让她有一时宁静。”慕琉兮有种淡淡的感伤。

“是，既然丞相府已经对外办丧，夫人回去肯定艰难困苦，而且还失忆，高氏难免对夫人不利。”季嬷嬷吃饭的碗筷都忘抬了，低目叹道：“而以义阳侯的性子，知道夫人的事，一定立马派人来接，夫人一向不希望给父兄添麻烦，失忆的夫人根本没有任何主意，只能任义阳侯讨公道，那时的夫人恐怕才是最痛苦承受突然的一切的人。”

慕琉兮点点头，季嬷嬷的确考虑的很好，欧阳汐一天没有恢复记忆，就一天不能让她突然面对这一切。

“那嬷嬷你如何和母亲亲近相处的？她可知道些自己的事？”

“老奴听那好心的老农户说，他在芦草边处救了夫人是就脑袋受伤，后来他赶着牛车带夫人看了药师，因为夫人失忆根本不记得家人和事，那农户就觉得夫人可怜就收留了，我知道后，有去接近夫人，暗示的提起她可能是贵家小姐，可能已婚有孩子，可是夫人根本完全忘记了，在这地方素衣简食的生活了近五六年。”季嬷嬷缓缓道来，带着一两声无奈的感伤。

“那老农户没有一儿半女？”

“听说有过老伴和女儿，但是老伴病死，女儿意外落水淹死了，便孤苦无依，附近的人都说他人善却命不好，后来他收养了位孤女，又救了夫人。”

“农户死了，夫人和那孤女小冬就没了庇护，这才被村中地主盯上，我来到后将地主黄田的人打走了两回，但这里不能再让夫人住下去了，我和季嬷嬷在想要不要告知义阳侯府，就得知小姐过来的消息。”百纡言语冷冷却分析的细致。

慕琉兮点头，的确，这地方不能再让欧阳汐留下，两个女子，迟早被人盯上。

她脑中稍微一思虑，便有了主意，看向还有些忧忡的季嬷嬷道：“嬷嬷，我打算认回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