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
众人起哄一般地热闹了一阵,李兴继续说道:“大家也都知道,从咱们在儒州河滩遇到赵公子之后,整个银枪军仿佛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如果说之前的种种神奇转变,还能说是运气的话,那么这次武州大胜,决不能说是运气了吧。
大家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都是打仗的行家。就靠咱们这几千人,能大破十万契丹骑兵,恐怕先帝再世,也绝做不到。”
李兴口中的先帝,指的是五代时期在位时期最长,也相对来说最贤明的君主,李嗣源。
他们当年跟着李嗣源南征北战,正是战力最巅峰的时期。
哪怕是在那个时期,他们也没有信心能在武州城打这么一场漂亮的胜仗。
张贞冲说道:“将军说得没错。要我说,咱们干脆就从武州和新州两地发家,赵公子自封节度使得了!想必李从珂那家伙也不敢不允许。”
银枪军战力第一,造反也是行家。他们拥立过不少的节度使,早就轻车熟路。
赵玗刚想反驳,杜陶抢着说道:“当节度使有什么意思,要我说,要当就当皇帝!”
陈间威点了点头:“这个真的可以!”
赵玗慌忙摆着手,连忙推辞道:“不不不,我不当皇帝,坚决不当皇帝!”
杜陶笑道:“俺老杜懂这个,三辞三让么。来来来,咱们第二次请赵公子当皇帝如何?”
赵玗黑着一张脸,说道:“当日在山寨上的话,你们全都忘了吗?我不当皇帝,并且我也不许任何人当皇帝。谁要是当了皇帝,就是我赵玗的一生之敌!”
众人见赵玗说得认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将头转向了李兴。
李兴笑了笑,说道:“赵公子之前专门找我谈过,说了许多,我觉得很好,很打动我。赵公子是大才,是千年难出的大才,别的不说了,从今日起,我李兴就唯赵公子马首是瞻!”
李兴的一番话,让银枪军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对赵玗言听计从不假,但是依然还是把李兴当做自己的领袖。
虽然赵玗一直说自己要建立种花军,但是他们依然喜欢自称为银枪军。
赵玗还说要民主,要自由,要人人平等,但他们只想手刃仇人赵在礼。
说到底,大家表面上很佩服赵玗的智谋,但对赵玗的所谓“理念”,从心底里不相信。
赵玗也是看到了这一点,这才专门找了李兴畅谈,先打动这个领头人。
他能感觉得到,所谓的民主自由,就像是大家都在陪他瞎胡闹的一场游戏,大家并没有往心底里去。
如果说有一个人真的向往所谓的自由民主,这个人只会是耶律质古。
热烈的会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超越了时代的观念,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
如果赵玗说自己相当皇帝,在坐的人立马能给他变出一身黄袍来。
赵玗也动过这样的心思。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哪个男人没有这样的梦想?
只要他一点头,立马就能黄袍加身称帝。
称帝之后发展经济,发明军事黑科技,然后横扫全球……
可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那样的帝国,和以往的帝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而他,只不过是另一个“秦始皇”而已。再伟大的帝国,也可能二世而亡。
在沉默中,大家都在琢磨着赵玗和李兴的话,慢慢地分析着其中的利弊,甚至慢慢地,有些接受这样的观点了。
赵玗等众人慢慢消化着那些话,见大家表情有点缓和,说道:“你们想过的日子,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