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那边男人却依然自顾自的压迫着他岌岌可危的那一点微末的坚持，顾淮无奈了，暗自的爆骂了几分钟以后，还是在霍铭的淫威下，举着小白旗投降了。

“我说我说！你得保证闭紧你的嘴巴不准和我妈打小报告！”

得到了霍铭的保证以后，顾淮略微的心安，同时心底升起对戚南烟浓重的愧疚感，他帮着戚南烟瞒了这么久。

早晚也得有捅破的这一天。

对不住了，希望戚南烟要是怪的话，

就怪她男人吧。

一听他肯松口了，霍铭眸光一下子紧了，抓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有些惴惴不安，像是在期待，却又像是犯人在等着法官宣判最后的审判。

顾淮的声音自话筒里缓慢地透了出来。

“那个、那个孩子是你的……在霍家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因为胎儿发育迟缓，所以看起来像是不足月的样子……”

霍铭闭上了眼睛，那个悬在霍铭心头的念头终于在顾淮这里落了地。

他握着话筒，从一开始得知的狂喜，到现在，已经是冷漠置之了，脑中反应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悔恨。

这个孩子是霍景的还好，可是这个孩子偏偏是他的，是他从前强迫戚南烟那些恶行的见证。

从前那般的想要孩子，不过是不择手段，为了留下戚南烟，现在想想却全都是后悔，这个孩子的存在，也让他再次的把戚南烟推到了满是风险的悬崖边上。

霍铭想想悔的肠子都发青：“现在能不能拿掉？”

从前还顾忌着戚南烟会说他心狠，现在得知是自己的孩子以后，他反而是无所顾忌了，这是他的孩子，又不是霍景的，即便是不要这个孩子了，也不想再让戚南烟和风险沾上任何的关系。

然而顾淮却坚决的驳回了他的提议。

“不行！胎儿都已经成形了！强行流产的话，很有可能造成子宫穿孔！到时候她流掉的就不是一个孩子了，可能是整个子宫！”

顾淮决绝的语气让霍铭根本没有办法再把这个念头想下去。

他皱着眉头，又陷入了僵持的局面，脑海中苦苦的思索着，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只好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顾淮也知道他心里的纠结，开口劝慰他。

“其实这种情况下，让她生反而比流产的风险要小很多，你想，孩子在她肚子里，只要好好的养着，她情绪再稳定点，那么最多就是生产时候会有些风险……”

霍铭眉头没有松，他听着顾淮的话，心里在做着考量。

“虽说女人生产时候像是走鬼门关，但是吧，你给她找最好的产科医生，这风险也是可大可小的，唯独流产，你别说我不同意手术，就算是我愿意做，你有那个本事能够向她开口吗？她肚子都显怀了，你让她流产，她得把你恨之入骨吧？”

恨之入骨。

霍铭咀嚼着这个词的份量，眉间全都是疲惫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