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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凤桐手抱着孟景初,手倒是没放肆,也没有撒开手脚占便宜。    陈凤桐还是有分寸的男人,知道这是很关键的一步,他说:“其实你真的不用口是心非,你只要知道,我永远都是为你好,我的心也是向着你的。”    说罢,霸道总裁上身的陈总就将孟女士放下来了,他抱抱她的背部,“我给你买晚餐回来吃好吗,想吃什么?”    孟景初没说话,她根本没回答他。    陈凤桐真的开车出去买晚餐,他去了一家很老派的中餐厅,那里做海鲜粥是一绝,陈总刚刚坐下,他点了鲍鱼粥,还有酱鸭舌,他不知道听谁说,说曹操喜欢吃鸭舌,每顿能吃一盘子鸭舌。    陈总开车豪车而来,他衬衣西裤,风度翩翩,黑色西装还搭在小臂上,忒是上佳的好风度,竟引来老式餐厅里无数男士女士的目光。    这种装修布局都很老派的餐厅,年轻人不多,来这儿都是有些吃货年限的资深饕餮,或者是退休之后无所事事的经济宽裕的老人,并着一些三五结对的中年妇女。这些妇女同志都处于色心不死但审美还没完全退出婚恋市场的中老年女性,她们喜欢看男人,尤其是好看的男人,并且胆大者还敢上去调戏,例如看见年轻周正的男性,随后就是一句:“我家里还有没出嫁的姑娘,介绍给你啊?”    或者是“我有个侄女儿,可漂亮了,配你正好。”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你一定要相信,她并不是真的想给你作介绍,她仅仅是色心未死,她拉着你说话,纯粹是想或者是正在泡你消遣你而已。    陈凤桐显然得到了一组大妈们的关注,但这组大妈们都很有品位,不是广场舞上那些穿一百八十块一套的翠绿配玫红套装的通俗大妈,这是一组审美优越的大妈,并且经济情况佳,很佳。    陈凤桐等外卖的时候,那边并没有大动作地议论纷纷,只是有点窃窃私语。陈凤桐侧身的时候,那边有个女性笑了。    陈凤桐原先没有瞧见她,等他目光敏锐捕捉到那边台上一个价值150万元人民币的爱马仕铂金包的时候,他就回神了,这是谁尼玛这么不分场合的炫富,太招摇了。    陈凤桐转身,看见了赵筅明的妻子,赵幼之。    没错,赵筅明的妻子也姓赵,并不是冠夫姓之后改的,赵筅明和她妻子是一个村子的人,赵家村。赵筅明其貌不扬,他那妻子倒是年轻美丽,简直看不出年纪。    过去有传言说隔壁友行赵行长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他的妻子是新娶的,原先那个被踹了,有说赵行长前妻跳楼的,有说服毒自杀的。总之传言纷纷,后来赵幼之女士自己出来澄清了一回,说自己实际已经四十有三,绝不是甚么花季少女,请大家放过赵行长,莫要再拿自己丈夫取笑了。    陈凤桐没觉得赵幼之有多年轻,不管她的皮肤多么光滑,陈凤桐深深觉得赵幼之身上有种腐朽之气,老化得很,就像沾有活人埋了三天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土腥泥气。    赵幼之望着陈凤桐笑了,陈凤桐也笑,略微点头致意。    但他没有动。    外卖适时送出来了,陈凤桐笑一笑,提着外卖走了。他不想和赵幼之多说话,也不想与这个诡异的保养失当的妇人多打交道,她的相貌不符合她的年纪,陈凤桐觉得这种女人不正常。一切超出科学现象的事情,例如地心引力,那都是通过特殊手段去维护的。例如整容,或者内服饺子,三更的饺子,剁碎了紫河车,女人服下去,保持容颜不败。陈凤桐害怕那种女人,他也觉得自己很英明,绝不会被这种聊斋之画皮中的女人皮囊所迷惑,他是聪明的,一直都是。    陈总开车行往孟府所在的小街。赵幼之扭头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微微笑了。    陈凤桐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他关了空调下车的时候,脚步匆匆。    陈凤桐快速过了马路,就这么十来米的路程,他感觉走了半个大学操场走道那么远,等他站在孟景初家小楼门口的时候,才觉舒了一口气。    “干什么,被鬼追?”    孟景初冷泠泠的,她洗了澡,换了衣服,女人穿舒适款黑色长裙,她说:“跑什么,我看你刚刚差点被车撞。”    “孟老师,我——”    陈凤桐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说。”    陈凤桐看孟景初的脸,“你让我亲一下,我就说。”    “哼,”孟景初竟然没生气,她丢下一双拖鞋,“上楼吧,一起吃点。”    这绝对是陈凤桐第一回踏步上孟府楼梯,也是他头一回见识孟景初的闺房。陈总脱了皮鞋,他穿着孟景初给的一双天蓝色的绒布拖鞋上楼梯,楼梯是大理石制的,穿拖鞋走路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陈凤桐原以为孟景初很古典,至少从她的审美上看,她一定是个古典的人。但很遗憾,好像不是,孟景初的屋子是纯现代化的,里头白墙粉沙发,橘粉色的丝绒沙发,并着浅灰色花岗岩的饭桌与椅子。    孟景初说:“喝什么,咖啡,茶?还是你喜欢喝酒?”    “孟老师这里有什么酒?”    “Aga.ve,Cachaca,Shiraz,”孟景初回头,“你喜欢什么口味?”    陈凤桐道:“我喜欢Ouzo,希腊茴香。”    孟景初笑,“渣酿白兰地,八角香料,你的口味很怪。”    “不怪,我也喜欢你,怎么能说怪。”    调戏,深入浅出的调情,孟景初没做声,陈凤桐站起来,他拿了酒杯,说:“我们吃饭吧,我最近老失眠,也没吃过什么东西。”    孟景初取了一瓶西拉子过来,“喝点酒,喝酒有助于睡眠。”    “嗯。”    陈凤桐真的喝醉了,并且在孟景初家的沙发上睡着了,但他记得自己没喝多,撑死了一杯半。一杯半的西拉子,毫无酒量的女性都能吞下,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醉。    但次日起来,他觉得太阳真好,连带背后的阴风也散了。    孟景初还在睡觉,陈凤桐起身看了女人一眼,轻手轻脚往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