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衿用眼神制止了张花花,示意她不要乱说。
王婆打累了,将桃树枝扔在一边,泄了气似的坐在门台上唉声叹气。
张花花看看地上的桃树枝,再看看炕上的王忠,对王婆说:“没有这样治病的啊,有病得去医院。”
王婆用三角眼斜了一眼张花花:“就是秀秀那死鬼缠着,大夫没治,他疼的时候,吃止痛药都不顶用,我用桃树枝抽一顿就消停了……”
用王婆的话讲,王忠拿着用前妻的命换来的十万块钱,和新娶的妻子在城里过日子,结果,那新妻子竟然是个骗钱的,卷了钱跑了,王忠人财两失,急火攻心,到处找人,但人没找到,自己竟然得了这么个怪病,先是浑身疼,后来就渐渐不能动弹,直接瘫在炕上了。
而当初,来弟妈被李秀娥打折了腿,王家不给治伤,就那么在床上躺着,也是天天这么嚎叫着,而此刻王忠的痛苦惨状像极了当时的来弟妈。
所以王婆说自己的儿子是被死鬼儿媳妇附体了。
听了王婆这些话,叶子衿差点气晕,当时来弟妈腿被打伤的时候,她去看过,王婆还说自己媳妇是去城里看病了,现在看来,王婆是被来弟妈关起来让她自生自灭,真的是太狠太毒了。
张花花虽然不信什么神神鬼鬼,但听着王婆的诉说,她却觉得王忠是罪有应得,所以,她不但不同情王婆,还说:“活该,谁让你们当初那么对来弟妈,她是被冤枉死的。”
王婆心里知道是冤枉了儿媳妇,嘴上还不承认:“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为啥没有冤枉别人?谁让她整天和杨百万走得那么近?”
王婆的话音未落,王忠又惨叫起来。
这次的叫声简直能把房顶揭了。
王忠痛苦地哀嚎着:“妈呀,你就少说两句饶了我吧,你一说秀秀,我就疼死了……”
王婆的脸一下子铁青铁青,啐了一口,恨恨地说:“还把她个死鬼不能说了?”
说着话,她就跑进厨房拿出一只碗和三根筷子,碗里装着水,把水碗放在门口,筷子在水碗里倒腾着,嘴里念念有词。
“这又是啥花样啊?”张花花好奇不已,凑过去看。
却见王婆手里的三根筷子竟然直愣愣地竖立起来,可把张花花吓一跳:“哎呀,这筷子立起来是啥原理啊?”
王婆瞪了一眼张花花,跳起来拿着菜刀朝那筷子砍去,筷子应声倒地,王婆恶毒地骂着来弟妈,让她滚远,再敢纠缠她儿子,她就要把她挫骨扬灰。
但王婆的恐吓似乎一点也没有奏效,王忠的惨叫声哀嚎声不但没停止,反而更加激烈了,那声音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王婆愈是骂,王忠愈是惨叫。
渐渐地,王忠的惨叫变成了哀求,眼睛直直地望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秀秀,我知道错了,你放了我吧,哪怕,你让我死了也成,你不要让我这么疼,好不好?我求你了……”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又惨叫一声,好像有人使劲地打了他一下。
张花花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打颤,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见王忠的哀求不起作用,王婆跳起来,拿起擀面杖就往来弟身上猛打。
来弟挨了狠狠地一下,啊地一声惨叫,把张花花的心都揪起来了,慌忙大喊着去阻拦:“王婆,你疯了,那是你孙女,咋就跟打仇人似的?擀面杖能是要打死人的!”
叶家湾有讲究,擀面杖是不能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