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男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一向讲究,头发拿香皂天天洗,养得又黑又亮;
每天早晚还要通头一百下按摩头皮,睡觉的时候要把头发全部拨到头顶,半根不肯压到脸或者脖子底下,否则就睡不着。
而她这会儿是真累得啥都顾不了。
她不满地微微皱眉,到底拗不过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闭眼翻个身,侧身对着丈夫,眼皮子都睁不开。
“咱们帮妈妈松辫子。”
宋春安把闺女放到身前坐着,一手按住媳妇辫根省得扯痛头皮,一手微微用力,将整条大辫子全拉出来,顺手撸掉辫梢的红头绳。
宋瓷乖乖应声好,伸出两只小手拿起另一条麻花辫,认真地拆着。
这个发质,这个发量,真的好!
作为她妈的亲闺女,她不用发愁以后会变秃头少女了。
宋春安手里捞着媳妇的另一条辫子,正把右手食指中指插进辫根,想要用点力气把下头编织起来的辫子一鼓作气顺下来;
可瞅见闺女这样认真细致、轻手轻脚的小动作,仿佛在呵护什么宝贝似的,他突然就有些羞愧,讪讪松开手来。
“宝儿手真巧,拆得真好,一点没弄痛妈妈。”
回应他这句话的,是李胜男沉沉的呼吸。
就在他刚才说话的工夫,她还舒服地轻轻打起鼾来。
宋瓷正襟危坐,两只小手满满握住三股发束中的两股,一丝不苟地交替错位,放下其中一股,拿起垂下的另一股,拆解得十分顺利。
得到傻爹的夸奖,她百忙之中抬头分他个笑脸,随即又低头认真拆辫子。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她感受到了,也愿意珍视回应。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