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宋春安也被媳妇带沟里了,以为闺女这些见识都是跟牛、棚那些人学的。
她不小心说漏嘴,害怕被举报批抖,住、牛棚挨饿受冻,还要被小孩子丢石头砸,这才吓得直哭。
不得不说,俩人脑补的逻辑居然还能自洽,也是神奇。
宋瓷打个哭嗝,泪眼汪汪地看看妈,又看看爹,抿抿嘴,歪头搂住妈妈脖子,不哭了。
她完整接收了小宋瓷的记忆,跟新爹妈的亲昵其实并无隔阂。
只是因着另一份惨烈的记忆同样鲜明,才叫她又痛又悔又心虚又愧疚,下意识想要讨好他们弥补他们,反倒适得其反,差点露出马脚。
她不是专业演员,身份上的转换需要时间适应,她有点心急了。
幸好,局面没有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宋瓷依偎在妈妈怀里,不可自控地打着小哭嗝,神色恹恹地自我反省。
但好像也不全然是坏事。
哭过这一场,反倒把她身上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莫名其妙地给找到了合理的解释,以后不必太过刻意装小孩儿,也算是误打误撞,因祸得福了。
徐卫军端过水杯递给宋春安叫他喂,打量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小姑娘。
小家伙乖巧抱着水杯喝水的小模样,看得他手心痒痒的,忍不住拿起相机,近距离又拍两张。
“老徐你行了啊,孩子还难过着呢。”
导演扒拉他一把,瞪他一眼,替他解释:
“他就是这个毛病,逮着美的人啊东西,就忍不住想拍,职业病。”
徐卫东讪讪挠头,也怕人家家长有意见。
“是宋瓷太好拍了,特别上镜!等我把拍的照片洗出来,寄去参加摄影比赛,肯定能拿奖,到时候奖金都归你们!”
徐卫东抱着宝贝相机,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大方许愿。
“这孩子真是天生干这行的好苗子,太聪明了!就凭她对剧本的这份理解,演起来肯定事半功倍,绝对出彩!”
“不过,”他略有些迟疑,看看导演,还是跟宋春安俩人多说了一句。“就怕这孩子到时候会入戏过深,情绪上可能会那啥一点。”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赶忙描补:
“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天才演员都这样,过段时间自己就能调节好,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