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写不出俩宋字,大队长宋建设跟宋春安,还真就是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大致来说,整个宋家庄的社员,基本都连着亲。
生产队大部分人都姓宋,外姓人除了外娶的媳妇,就是这些年陆续下到村子里的人,以及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们了。
而宋建设与宋春安家的关系更近,俩人的爷爷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宋建设是宋春安实打实的堂哥,俩家时常走动,处得着实不错。
这也是宋春安敢在大队干活时磨洋工,甚至屡屡早退偷跑的主要倚仗。
当然,宋建设能坐稳大队长的位子,管住生产大队几百号人,做事也不能太过偏颇,该扣的工分绝不手软,甚至经常拿这个不着调的堂弟杀鸡儆猴,用来立威,效果显著。
但更多的,却是恨铁不成钢。
“你去吧。”
大队长对这个惫懒的堂弟一百个看不上眼,却对他生的那个小侄女十分喜爱。
到底是人家城里知青生养的娃娃,愣是讨人喜欢,小模样水灵灵的不说,人也白净礼貌,与村里上树下河的泥猴子完全不一样。
宋建设放下扁担,从兜里摸出塑料封皮的红色笔记本,拔下别在口袋上的旧钢笔,唰唰写下一封介绍信,以及一张用车证明,撕下来,连同自行车钥匙一起递过来,又给了他两块钱。
“慢点骑。你不是肚痛么,小心摔着。”
宋建设半真半假地嘱咐。
孩子病了是大事,耽误不得,真烧成傻子,那可作了大孽了。
“谢谢哥!钱回头还你!”
宋春安也不找他娘了,接过东西撒丫子往大队部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