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是这礼物,就要……”凛的话一句一句的映在了珠翠的脑海里,但是这话似乎真的只是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竟然发现自己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在听,而且听得真切明白。
这是一种特别的魔法,但似乎在她的身上这并非是魔法了,而是某种更加深奥的东西。尤其是在她蹦出那一句话的时候,珠翠觉得这更加的玄妙了:“原来如此,我会办好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请赐予我新的名字,老师。”珠翠忽然单膝下跪伸出了左手,然后将右手轻轻的搭在左手的腕间。她的手背向上,悬停在凛的面前。
“喔……这是为什么呢?”凛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诧异,但仍然有些意外。
“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以曾经的身份与名字重现世间了。我会在黑暗中静静的偿还我背负的债责,但我希望这个新的名字由您来定。”
这个回答让凛稍稍停滞了一下,然后有些自嘲般的说,“我明白了,但我也没有资格赐予你什么了,只能给你一个建议。”
话音落下,凛将左手放在了面前珠翠那如水般的肌肤之上,感受着那虚无而滑腻的触感与肌肤下潜藏的偏执与坚强。凛收起了下巴,面前的女人与记忆中的女孩身影竟然在一瞬重叠在一起:“我答应给你一个新的名字,就用这周围一片为名吧,霭。别着急,在你真正成为自己的时候,你会理解这个字眼的意思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我聆听您的教诲。”
凛却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继续说道:“在你的任务做完之后,来渗海城吧,我会为你铺平前路,完成最后一步。在此事了结之后,我们之间的前情旧义就到此为止了,今后,也再无前事的纠葛。但我还要给你最后的一个忠告,现在的你是没有力量改变什么的。所以,保留你的愤懑,压抑你的怒火吧,直到你有能力的那一天。否则,等待你就只有挫折与悔恨了。”
……
霭现在就静静的站在一棵小小的行道树上,在树木的枝桠上缓慢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就好像是一个正在学步的孩子一样。她正在短暂的回忆着自己新生以来的一切,却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曾经的她也经常这样冥想,现在也没有多少动作上的区别。只是她现在可能站在了另一种立场上而已,现在她变成了这城市之中的一抹黑暗,而不是曾经来捕捉黑暗的人。
她对这里的街巷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看起来千曲百折,但她却完全能自如的穿梭在不同的屋檐与巷道中,不与任何一个巡逻的哨位碰到。毕竟,这片地方的巡逻路线和方位方略都是由她最初制定的。虽然经过了长久的时间,其中的细节早已经被改动的完全不同了,但其中的本质却仍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不过,绕过哨卫只是手段,而并不是目的。这只是为了在接触到自己的目的前不会节外生枝,也是某一种必要的先行测试。这不会影响她原本的目的,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为了计划而准备的一部分。
原本她也没打算让自己这一次独断专行的行为带上什么更多的意义。从任何的角度来说,这一次完全属于她的个人行为,也并不属于她回到这里的原因中的一部分。即使这件事所带来可能的结果是她现在最想要去实现的事情。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迦的过去,或者是他们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未来,她渴望再跟迦见上一面。或许她也传达不了太多的信息,甚至根本就不能传达什么任何东西,,但霭就是想这么做,只要能看一眼就好。或许就是这一面,就能够平复她心头的情绪,甚至还可以让她放下那些心事。
不过机会可不会从天而降,之后也未必再有。霭更懊丧的是,她还没有完全做好战斗的准备,至少是还没有做好真正意义上战斗的准备。不过,她也并非不会战斗了,只是在此之前,她必须做好准备,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在战斗在外。
霭将头稍稍的抬起,抬头看向天空,月亮已经渐渐偏到了天空的边缘,天空也稍稍在边界露出了一丝白色的痕迹,黎明就要到来了,她也必须要施法了,一个只有在悬月的黑夜才能得到最大效果的法术。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一片十分短暂的光幕在黑夜的边缘上出现了。霭也低下了头,用她那只不像手的手在空气之中很随意划了划,那些在她脚下那些乱七八糟堆在一起的东西也终于像是苏醒过来,他们虽然残破不堪,但是却一个接着一个的爬了起来,然后向着霭遥指的地方缓缓的爬去。
在这些散发着臭气的肢体一个接着一个的出发之后,霭才慢吞吞的从自己的腰袋中拿出了一个正在发光的小石头,然后扔到了自己张开的嘴巴里。在这个夜晚她应该做的事情开始之前,她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虽然这只是她的私事,但是这件事情几乎像火焰一般灼烧着她的心智,她的精神,她的意志,让她无法去做先做任何其他的事情。而现在,这样的火焰已经化作了她身体中燃烧着的力量,那一股原本并不属于她的狂野不羁也驻扎在了她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