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几的夏家大院,终于在这个上午再度热闹起来了。
从一开始的喊“抓偷”,再到哀嚎声、谩骂声,到最后愈演愈烈的对骂声,邻居杨六喜家的狗蛋趴着墙,偷偷看了一眼夏家院子里的鸡飞狗跳,想了想,抹了把鼻涕,跳下墙冲出了院子,直奔着家里田地的方向就去了……
夏家和杨家是邻居,两家的田地也挨在一起,狗蛋没少跟他爸下地溜达玩,自然轻车熟路,还没到近前呢,就开始喊上了,“赵二伯!你快点回去吧!你家出事了!”
赵胜峰一听,连田地也顾不上了,拎上锄头,抱起狗蛋就往家跑。
杨六喜想了想,到底放心不下,也拎着锄头跟了上去。
离家门口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赵爸和杨六喜就已经听见院子里哭抢地的叫骂声和嚎啕声,尤其是那熟悉的韵调和尖锐,赵爸心里一个咯噔,再度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夏家大门口,一群无所事事的女人们围在那里看着热闹,猛地身后有人推搡,刚想破口大骂,回头一看,啧!正主回来了!
“峰子啊,”杨六喜媳妇嗑着葵花籽,满脸喜气的叫道,“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妈正带着你大嫂在家里闹呢,哎呦呦……那么大岁数了,哭得那叫个惨呦!你可……”
风凉话了一半,杨六喜满脸怒色的出现在了赵胜峰身后,硬是逼得杨六喜媳妇把余下的话咽了回去,讪讪的后退了两步,生怕自家男人再揍她。
“你等我回家的。”
杨六喜气的牙根痒痒,上次还是打得太轻了,让她不长记性!
赵胜峰冲出人群,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赵老太太满地打滚耍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头疼的问道,“妈!你先起来,有事我们好好商量……”
“让她闹!”
站在屋门口,夏妈双手掐腰,气得眼睛发红,暴跳如雷,“赵胜峰,我特么的早就告诉过你了,翎就是我的命根子!谁敢打她主意,老娘宁肯吃枪子,也要弄死他全家!”
赵胜峰脸色惨白,“……又是为了翎那事?”
赵老太太抹了把脸,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嚎叫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儿媳妇不孝顺,孙女也是个命硬克饶贱人,我把你拉扯到大,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娶了媳妇,现在你媳妇和生的杂种居然还敢打我,我不活了啊!”
“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夏妈拔高了音量,双眼死瞪着老太太,“你再敢骂我闺女半句,信不信我今砍死你个老虔婆?”
赵胜峰苦笑,将视线投向平静站在一旁的女儿夏翎,“翎啊,到底是怎么个回事?”
重头戏来了。
夏翎拄着拐杖,站了出来,在众人或是嘲笑、或是惋惜的眼神中,红了眼圈,嗓音清亮中透着一丝委屈,“爸,刚才我跟我妈在后院拔野草干活,听见屋里有动静,谁知道,进门一看,家里东西被扔得满地,连柜子上的锁头都被撬开不,连被罩都被死开……我和我妈以为家里又进来贼了……爸,你要是不信,进屋去看看,不仅是你和我妈的屋子,还有我的屋子,我的枕套都没了。”
着,夏翎侧过身子,将家里颤巍巍的破窗子支开,让人看见里面的惨象。
不少人站在院子里,顺着窗户向里面一看,忍不住咂舌:这是蝗虫过境了吧?
“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在,我现在腿脚又不好,连跑都跑不了,能不怕吗?”夏翎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高声道,“谁家进偷,不先揍一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