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沉沉的开口,声音温柔带着安抚:“以后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不是她的孩子,你是我一个人的小孩儿。”顺着说话的节奏,他一下一下抚摸着童谣头顶,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
童谣皱着眉,对他的话不置一词,反手攥住柯衡手腕,不慌不忙的拉着他进到客厅里。
抬头目光莹莹的望着柯衡,“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关系了。”她心脏在颤抖,虽然心里难受,但何曼云是自己母亲这件事是无法改变的,她内心里始终有渴望。
柯衡不紧不慢的拿起茶几上水壶给童谣倒了一杯水,缓缓说道:“你没听错,以后你和那个女人已经没关系了,”就算知道她会难受,但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去面对,“我承认今天很冒昧,让我的管家去你们家里,假装物业员工搬走你的行李,但过去交涉的时候,你妈妈根本没有怀疑什么,甚至早已将你的东西收拾好,只等着他们过去搬,她还让管家带了句话给你,让你别出现在小区附近,如果可以,她会偷偷出来见你的。”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玻璃水杯,指肚微微泛红,她眼眶生疼,如鲠在喉,缓了好一阵才硬生生将眼泪别回去。
明明是燥热的夏季,童谣却觉得异常冰冷,有什么比亲生母亲一次次放弃,更让人心寒。
“都说了你是我家的小孩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流泪,我的宝贝是很珍贵的。”
那只温暖如初的手,再次覆上脸颊,摩擦着她微红的眼角,看着这张棱角锋利冷冽俊颜傲气的脸,却牢牢的抓着童谣冰冷的心脏,这么破败的自己,他从没丢下过自己。
童谣伸手握住他温暖的大手,轻轻靠上前去,汲取他身上的暖气,男生轻拍着她背部,气氛尤其温馨,似乎他们本该这么生活着。
童谣在脑海里回放和何曼云相处的点滴,尽管尝过母爱的滋味,但更多的是被她一次次嫌弃抛下,就在五分钟前,她还抱有幻想,毕竟在她患病的那段时间那个人一直陪着自己,不至于孤苦伶仃,现在她彻底将那些情感抛下,此刻拥抱的这个人,是最最重要的,像鱼儿需要水,像花儿需要山间清风,像她心里那方空缺只能留下他。
“好啦,明天要考试,早点休息,我就住在隔壁,害怕的话,给我打电话,明天早上我来接你。”柯衡的话在头上响起。
童谣收起情绪,微微退出他怀里,浑圆澄澈的小鹿眼闪着亮光,“你也搬到这里了?”她记得柯衡家不在学校附近啊。
柯衡低声笑起来,“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帮你搬家的时候,顺手把我家也搬了,就在你隔壁,我也一个人,”他俯下身,没力气似的将头放在童谣头顶上,软软的说道:“我要是害怕,我肯定会过来找你的,你不准不理我,要陪着我知道吗?”
他将大部分身体压在童谣身上,童谣只得撑着力气,双手抱着他精瘦的腰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身上蹭,像抱着一只大大的金毛,软萌可爱,哪里像一个霸道冷酷的学神大佬。
“哎呀,我要被你压死了。”童谣声音糯糯的,受不住他这副样子。
“哈哈哈,你没吃饭吗,这点力气都没有。”柯衡笑着打趣她,站直身子后,揉了揉童谣脑袋,“好了,我走了,这个房子你自己慢慢参观,我先回去了。”说完,他准备抽身离开。
童谣木木的僵在原地,柯衡转身离开时。
她上前一步抱着柯衡的腰,柯衡瞬间怔在原处,转瞬笑了笑,以为她害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那我再陪陪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童谣还是没松开手,清澈干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柯衡,我们...在一起吧,”
柯衡身体再次僵硬,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再次开口:“再次遇见你之后,我们相处的一点一滴每天都会在我脑袋里回想,我回家的那条路走了上百次,但只有你陪我走回去的夜晚,让我觉得格外珍惜,夜幕清冷的风,天上挂满星辰,还有你在我耳边耳语,每一个细节都能让我回想千万遍,我很清楚这不是感激,不是为了感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因为是你,所以我左心房会为你一直怦怦地跳个不停,会在乎你说的每一句话,也会担心这样残破的自己配不上你。”声线微微颤抖着。
身后女孩说这句话时,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柯衡不由地呼吸一滞,这样清冷、绝尘的女孩她说配不上自己。
柯衡转过身来,双臂拥住娇小柔软的身体,深深叹了口气,而后低声笑起来,轻抚着她的头发:“知不知道表白这种话,应该让男生来讲,原本准备好的表白计划都给你打破了,你赔给我。”
童谣不敢抬头看他,将自己的脑袋死死捂在他胸口,闷声说道:“谁让你一直都没说。”
“哈哈哈,小孩哪有你这样上赶着让人表白的,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啊,”他故意拖着腔调逗她:“万一要是我拒......”
童谣立刻抬起头来,动作迅速,用手捂住柯衡的嘴,红着小脸,霸道又蛮横:“不许说,不许说那些话,你只能同意,反正我就是赖上你了,那我把自己赔给你,”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哭泣:“我...我只有你了,柯衡你管管我吧,别任由我自由生长了,我害怕。”
她眼睛里带着对柯衡的爱慕,也是第一次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柯衡面前,表达自己想要依靠他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