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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结婚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苏周周披着大衣,腿上盖着小毯子,医院里的中央空调很不错,坐在这走廊的等候区里到是不觉得冷,对面独自前来的小姑娘看着舒服惬意的苏周周和陪在一旁无微不至的风易隐,目光艳羡而失落。    这个地方的气氛确实不那么美妙,坐在他们斜后方的大约是母亲带着女儿,那女儿微胖,正压抑的小声哭着,当母亲的也在小声数落着女儿不自爱,那样的男的有什么好的,云云。    右边的是一对三十来岁的男女,那女的也偷偷抹着眼泪,男的正安慰着妻子,瞧着夫妻二人感情也还不错,苏周周也大致听到了些,女方心脏不好,不能要孩子,所以也只能舍弃肚子里的那块肉。    在这一干人中,苏周周反而变成了最淡定的,于此同时,她和风易隐之间也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沉默。    “呐……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虽然是为了这个手术,但还是谢谢你……”    苏周周微微勾起嘴角,说到,虽然想要打破沉默,可这情境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风易隐这几天体贴入微的照顾,并不是因为将要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生命要出生而体贴。    这些只是为了让苏周周人、流手术的伤害降到最小罢了,而苏周周默认了风易隐的关怀备至,也是因为她确实需要人照顾,如此现实,如此讽刺。    “我真的……非常抱歉……”风易隐低声到。    他并不是不愿意承担责任,但他和苏周周并没有任何感情,轻易允诺苏周周婚姻,让她生下这个孩子,将来不能给它完整的家庭,或许才是真正的不负责。    “人……难免会有犯错,你虽然优秀,但学霸也是人……而且我毫无防备的就醉了,也有责任……性这个东西,在人类未开智之前就有了,不过本能而已。”    这时叫号的电子屏上出现了苏周周的名字,前台的护士姐姐问哪一个是苏周周。    “可能还要麻烦你几天……”    苏周周苦涩的笑笑,说罢撇了毯子和外衣,站了起来,跟着护士就进了手术室。    风易隐忽的脑袋一片空白,木然的看着手术室最外面那道感应门合上,苏周周的背影忽的消失在他眼前,不多时,电子屏上亮起滚动的红色字幕。    “二号手术台,手术中。”    那字幕滚了四五圈,风易隐才缓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把苏周周脱下的大衣和毯子叠好,他现在心慌得要命,手心滑腻,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把衣服和毯子装进拎包时,风易隐的手颤抖得无法自制,拉链扣都拉不上。    那个,是他的孩子啊!虽然不期待,但是总归是因为他的缘故来到这个世上,又因为他的缘故离开。    虽然风易隐这些天来,一直用理智客观的思维来陈述这一件事的利弊,把扼杀一个生命粉饰的如此冠冕堂皇,然而这一刻,他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他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窘境,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还喜欢找各种借口的人。    电阻屏上的字幕滚了一圈又一圈,时间突然变得很慢很慢。    忽的那一串红色的字幕停止了,变成了绿色,这是手术结束的信号。    风易隐连忙站了起来,紧走几步往手术室那边靠了靠,护士用轮椅推着刚刚做完手术的患者出来,风易隐穿过人群,一看不是苏周周,居然觉得无比的庆幸。    他在庆幸什么?庆幸苏周周的手术没有完成?还是庆幸苏周周没有手术?    感应门又关上了,风易隐不知道下一个被推出来是不是苏周周,他只知道现下自己的后背心已经湿透了,手指冰凉,掌心都是冷汗。    还没等风易隐反应过来,面前的门又打开了,这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苏周周,活生生的苏周周,她居然是自己走出来的。    “……和你、和你商量个事……我们、我们能改天来么?”    苏周周说着皱了皱鼻子,一句话都还没说全乎,眼泪就似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我们走……”风易隐颤抖着手把衣服给苏周周披上,把还站在门那一边的苏周周揽了过来,生怕她又反悔要进行手术。    和苏周周一起出来的那个护士三十来岁,看着他俩这一出,满脸的无可奈何,这样临时反悔的事情她们这边倒也出过几次,就算这样也别堵着门啊!看着小俩口的模样,护士姐姐又狠不下心来打断,又有一位病人被推了出来,护士姐姐才无奈的提醒到。    “两位还做不做这个手术了,让一让,堵着门了。”    “这个给你了,好好照顾自己。”风易隐把自己准备的那堆东西放在了那个单独过来的女孩边上,来不及再说什么,拉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苏周周就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想赶紧离开这,离开这个差点夺走他孩子的地方。    决定一件事情所需的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风易隐这种人,做事井井有条,万事都照着计划来,所有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然而今天这个决定,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苏周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打开了眼泪匣子,她就一直在哭,风易隐把她抱上车她还在哭,回到了原先住的地方还没有停。    风易隐一路无话,也没劝她,只是到家之后担心她缺水,默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苏周周抱着一包抽纸又继续呜呜咽咽哭了有半个小时,才渐渐停了下来。    “你、你不知道,里面太、太可怕……”苏周周吸着鼻子,肩膀一耸一耸的,鼻头和眼睛都红红的,哭的时间太久,眼睛都肿了起来。    “我知道的,来,捂一捂。”说着一条热毛巾已经凑了过来。    这种手术说白了就是把孩子从母亲子宫里强行剥离下来,如果是月份大的,有些还要在子宫里面把孩子肢解,再把它清理出来,当然可怕。    “对不起……”风易隐很小声的说到,可苏周周还没完全缓过来,眼睛上又捂着热毛巾,根本没听见。    就这么弄了个把小时,苏周周的眼睛才消了些肿。    “你的户口是转到学校了吧?户口本在吗?”风易隐收拾掉那一大篓白花花的纸巾,忽然问到。他没记错的话苏周周是把户口转了过来的,这样可以参加本地的医保,有的时候办起一些事情来也比较方便。    “在呢,好像就在箱子里。”苏周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哭久了太累,依然有些懵,小声道。    风易隐也没再说什么,把这堆纸巾打了包,就开始做饭,苏周周今日胃口居然不错,难得对油荤不想之前那么抵触,还多吃了几口。    吃完饭风易隐又问她要不要睡觉,苏周周很乖巧的点点头,风易隐给她盖好被子,服侍苏周周就寝之后,守在床边,待苏周周熟睡,轻轻把行李箱拎了出去,拉上房门,开始在行礼箱夹层里找苏周周的户口本。    苏周周是被风易隐摇醒的,她醒得十分不情愿,现在天又冷,正是冬眠的时候,她又是这种情况,进了被窝就不想挪动,更别说起床了。    风易隐把睡得晕乎乎的某人半抱了起来,拿热帕子给她擦了脸,她才稍微清醒几分,可脑袋还是有点懵,后来风易隐让她在凳子上坐下,抬头看镜头。    咔嚓咔嚓几声声响,三脚架上的单反就给二人留了合影,然后苏周周记得自己被风易隐挪到了沙发上,继续眯着,又不晓得过了多久,风易隐把她叫起来带着她出了门,开着车去到哪里填了什么表格,最后两人领到了红本本。    这事都过了两天,苏周周才一脸懵逼看着红本本上“结婚证”那三个烫金大字——她和风易隐结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