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最后一天是军训汇演,从第五日下午开始便开始集中彩排。
彩排过后有很长的休息时间,教官们原本是凑在一起的,也不知谁开了头,竟然带着同学玩起贴硬币的游戏。
“大家手拉手围成一个圈,每个人代表的是五毛钱,等一会儿我在中间喊数,你们按照我报的金额抱团,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大家的士气很高,似乎是累了许久突然的回光返照。安锦书轻叹一声并不是很想参加这场游戏,特别是她要和男生队伍的最后一名……手拉手……
上了初中的男女生已经到了对情感懵懂的发芽期,对于男生女生的亲密接触还是很能让人注意的。这边教官刚说清楚游戏规则,那边立马齐刷刷的投来四十多束目光看着他们,视线更是聚集在他们的手上丝毫不避讳。
安锦书只觉得头疼的要命,即便是上辈子暗恋陆子凌那会儿也不敢随意造次,更何况这辈子的她只想安稳度日,一点也不想再招惹某人了。
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陆子凌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垂落在身侧的手一点想动的打算都没有,安锦书和他很是默契的选择不牵手。等教官的哨声响起,众人失望的收回了目光投入游戏中。
“一元!”
教官一声令下,众人皆是尖叫的四处乱看,寻找着能和自己抱团的人。安锦书是放任的态度,早输早淘汰,她就能安稳的坐一旁休息。正当她打好了如意算盘,却被一人抱了个满怀。
“锦书我来了!”韩楚楚的声音即便在喧闹的环境下还是能听得格外清楚,她站的位置可和她距离小半个圆圈,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跑了过来,在教官哨响前和她成功抱团。
有了韩楚楚在,安锦书想要消极参赛极为困难,在她的强硬手段下,她们一路披荆斩棘闯到了最后的决赛。
安锦书看着场上所剩无几的十来个人围成圈,有些哭笑不得。还不等她感慨完,教官的大嗓门猛然蹦出“一块五”。
韩楚楚眼疾手快的扫视全场,在安锦书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猛然撞上一个硬硬的东西,几秒的停顿,那抹坚硬蓦然远离。
哨声再次响起,示意着游戏结束。安锦书呆怔的看着距离自己一米开外的人,澄澈的目光都隐隐颤抖起来。刚才……竟然撞到的是陆子凌!
韩楚楚是奔着游戏第一去的,对于输这个结果她满腔愤慨,她没好气的看着一旁清俊儒雅的陆子凌忍不住的抱怨道:“刚刚明明已经拉过来了,怎么还自己跑了?能不能有点游戏竞技责任感了!”
安锦书秀眉轻蹙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韩楚楚,陆子凌其实刚才只是单纯的路过……
陆子凌并不想要参加这样的游戏,在第一轮的时候就自暴自弃的被淘汰。他刚才只不过是从她们身后路过,谁曾想到韩楚楚会大手一挥直接将他拉了过来。
准确来说,是连推带扯的……
在教官的监督下,她们做了十五个青蛙跳,原本就疲惫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安锦书瘫坐在地上一点也不想再动。
短短六天,她踩掉一次他的鞋,撞一次前胸,撞一次后背。安锦书见到陆子凌是能躲则躲,恨不得十米开外就绕道而走。
好不容易熬到了军训结束,休息一天后便要正式开学。
安锦书从小便生的皮肤白皙,即便是经过几日烈阳的疯狂摧残,顶多红一会儿便恢复往日的白净,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当夜,安锦书再一次坐在书桌前,面前摆着的还是那个带着绿色印花的本子。她清秀的双眉狠狠地拧在一块,拿起笔又添了一行字。
保持距离,三米起步!
庆阳师范附中身为老牌名校自然有它的一套变态模式,比如开学的摸底考试。
为了真正的知晓同学们的水平,每个科目的最后一题都是初中知识的范畴,属于拔高题。
宁静的午后,柔和的阳光照亮整间教室,悠然旋转的风扇带着凉凉的风抚平教室里的烦闷。笔尖在纸上的摩擦声络绎不绝,时不时还传来几声哀叹。
安锦书眼眸清湛看不出任何情绪,眼波流转间尽是轻松闲适。她扫了一眼最后一题提笔就写,写完又开始有些犹豫,直接用一元二次方程是不是不太好?
思前顾后还是选择用最笨拙的解题方法算出了答案,满意的又检查了一遍试卷。放下笔微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看了一眼手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多小时。
四周的同学都还在奋笔疾书,即便她没有回头还是听到了来自韩楚楚同学的无数声暴躁的叹息。
时间还早,她很无聊。
她的座位刚好是靠在窗边的,明明外头的太阳毒辣的很,可偏偏透过玻璃投进来的阳光却柔柔暖暖,和着风扇徐徐吹来的细分,倒是促成了几分困意。
眼皮开始打架,安锦书向来不虐待自己,轻轻趴在桌上打着盹。
此场的监考老师是二班的数学老师,他一抬头便瞅见有两个正在睡觉的。他眉头一蹙快步先走到安锦书身侧,本想喊醒她,却见到她放在一旁用文具盒压着的试卷。他没有拿只是侧着身子低头看了几眼便走到另外一位同学那儿,他同样的看了一眼试卷,眸间闪过一丝愕然,然后默默转身回到讲台那继续监考。
下课的铃声如约而至,安锦书迷蒙的睁开双眼,麻木的将试卷往前传。
老师刚走,下面便是一群哀嚎。
“最后一题什么玩意?怎么写?太难了吧!”
“你竟然写到了最后一题?我困在倒数第二题那儿,草稿纸都用掉一张愣是算不出答案。”
韩楚楚撇着嘴,一脸的委屈,她如蔫了的白菜趴在桌上戳了戳安锦书的后背,虚脱一般缓缓道:“锦书,你考得怎么样呀?”
安锦书面露难色没有说话,韩楚楚见她这副模样,轻叹一声安慰道:“没关系的,这题目太变态了,不会写咱也不丢人。”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