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朋素来谨慎,他并不想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在这样关键的事情上赌。
可如果他不赌,安稳是安稳了,却也极有可能错过良机。
刘朋突然想起一个幕僚曾经劝谏过他的话。那幕僚认为他身为隆帝现存的最为年长的皇子,多年办差积累下的功绩,他应该早已经成为储君才对。
隆帝之所以迟迟没有立他为储君,归根到底,却是他太过谨慎的缘故。过于谨慎的,就有些裹足不前,错过机会,被隆帝认为没有一国之君该有的魄力。
刘朋微闭着双眼思量良久,他问屋子里服侍的人:“那褚氏还在门外?”
褚锦绣当然还在门外等着。
“带她进来。”刘鹏缓缓说道。
……
褚锦绣见到刘朋的时候激动的嘴唇微微颤抖。她忙就跪下来给刘朋磕头。其实她从前也见过刘朋,虽然也激动,却不会如今天这般紧张。
往常见面就算不寻常,却不会如今天这样立刻就能决定她和阮玉翠母女的生死。
“殿下,您不能不管玉翠啊!”褚锦绣开口就是这样一句。她倒是说的情真意切,当即就流了眼泪。
刘朋的双眉又微微地皱起。他很不喜欢褚锦绣的话。什么叫他不能不管阮玉翠。他遭了隆帝的训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阮玉翠。如果褚锦绣和阮玉翠母女没有勾三搭四,而是一直忠心于他,他的那位六弟可没有胆子和借口当面给他那样的难堪。
他虽然一直没说什么,但那并不代表他对褚锦绣和阮玉翠母女之前的种种钻营举动一无所知。阮玉翠到后来是忠心对她了,可那也是她们母女认定了他是储君最有力的人选,觉得他奇货可居罢了。
没错,刘朋一直对褚锦绣和阮玉翠的野心和目的洞若观火。
褚锦绣本来是最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但她此刻太过心急,因此竟没有注意到刘朋微微显露出来的不悦。
“殿下,玉翠的生死就在殿下的一念之间。求殿下念在玉翠对陛下忠心耿耿……”
褚锦绣还要说下去,不过刘朋抬手制止了他。他见褚锦绣可不是为了听这些的。
“玉翠现在怎样?”刘朋问褚锦绣。
“殿下,玉翠现在在都督府上,暂时还平安。不过如果时间拖得长了,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殿下……”褚锦绣又要催促刘朋。
“是向家,你们府上大姑娘那里了?”刘朋再次打量褚锦绣。
“是,正是那里。也只有那里了。”褚锦绣就将先前跟阮玉翠商量好的一番话说了出来,“本来也不一定要去那里,虽然出了这样的事,玉翠总还有更好的地方安置听候殿下的吩咐。不过玉翠时刻惦记着殿……”
如此这般,褚锦绣告诉刘朋阮玉翠是如何斗智斗勇,终于说服了阮玉珠收留下她。
“……也是想给殿下添一份助力。”褚锦绣最后说。
刘朋心中不由得一动。他在椅子里略微欠身,又详细地询问起褚锦绣送阮玉翠进都督府的情形来。
褚锦绣这个时候心中已经是清楚了许多,她隐隐地知道什么是刘朋爱听的,什么是能够救阮玉翠的,所以当她说起进都督府的事情就自行添减了一些。
“……我们并没有瞒着玉珠。殿下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们那位大姑娘并不是讲究情面的人,还是因为知道殿下……所以才肯。她虽然没跟我们明说,但她一个新媳妇,她做这样的事,都督府夫人和向大人都是知道的……”
“你肯定?”刘朋看着褚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