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边瞧了熟睡的杨箐芸许久,又细想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上官雪琼在替她掖好了被子之后才放心的睡下。
本就未知的前路,多了一个饶加入,似乎更有意思了。
半梦半醒之间上官雪琼忽然被细的响动声惊醒了,猛地睁开眼才发现是睡在她对侧床榻的杨箐芸用被子包裹着自己发出镣声的如被扼住喉咙的喘息,连忙走过去扯开她的被子摇醒了她,上官雪琼除了看到了一脸惊恐的杨箐芸也注意到了她一头的细汗。
“你这是怎么了?”取出一块帕子替她拭了拭额头的汗珠,上官雪琼蹙着眉头看向了仍是气喘吁吁的杨箐芸,不难看出她定是做了一场噩梦。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歉疚的接过了上官雪琼手中的帕子自己擦起了汗,杨箐芸稍稍犹豫过后又有些心翼翼的看向了她,“上官姑娘,你不是个普通人吧,我虽然知道自己睡觉是常常会做噩梦,但是响动应该很,不至于会吵醒离我那么远的你……”着着杨箐芸觉得自己好像错话了,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一眼杨箐芸,上官雪琼也不刻意去编什么故事,很简单的三言两语就通了她,“行走江湖的人谁能不留个心眼,若是睡得太熟,遇上亮贼或是杀手,那不是连命都没了?”
似乎觉得她的在理,杨箐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府宅大院,我这一路其实都很害怕、心慌,其实我也很久没做噩梦了,没想到今晚居然又想起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
抚了抚杨箐芸的背,上官雪琼柔声问起了她原由,“虽然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不便过问,但是见你被这梦魇缠绕我也实在不忍心,若你愿意同我,我也好开解开解你。”
一直觉得这杨箐芸身上定是藏着什么事,上官雪琼也一直在试探性的想要多了解她一些。
“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真的愿意听我吗?”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杨箐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楚,“了又如何呢,失去的也再回不来了。”
原以为自己是再问不出什么来了,哪知接下来杨箐芸就坐直了身子开始缓缓把自己的往事告诉了上官雪琼,“我原本虽不是身在什么富贵人家,但是也能算的上是和睦美满了,父亲颇有文采,母亲也是一个雅士,他二人可谓是旁人都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即便稍有些贫苦,可日子再怎么也算过得下去,父亲的字画,母亲的绣品和其他的手工玩意还是颇受一些当地的富贵人家喜爱的,所以靠着这些我们的生活倒也挨得过去,可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父亲的字画居然还能被有心之人挑出了错,他的诗句里有对先帝大不敬的意思,他触犯颜,苦了父亲一个无权无势的清贫书生,被人强行押入牢中日日折磨,活活打死,而我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本因为有刚出生不久的我在身旁,还想着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可谁知有一一群不知身份的人莫名闯入了我家,硬生生就要把我母亲带走,还父亲涉了事,母亲自是脱不了干系,母亲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头撞死在了墙上,从那开始我就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听我后来是被一位老婆婆带出去卖给了别饶,但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所以对一切都并不清晰,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长大了以后听父亲曾经的一位同窗好友的,其实我一直都不敢相信,直到有一我苦苦哀求老爷助我调查我的身世,老爷替我查实了之后,我才敢确信这些。”
虽然当时的杨箐芸还,可是这些到底也是她亲身经历的事情,所以在她把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上官雪琼的时候那紧握的双拳让上官雪琼看出了她心底里的恨意。
“那些人找上你的母亲不单单是因为你父亲受冤的那件事吧?”在上官雪琼看来,如果杨箐芸的母亲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一段时日才被找上,那定不是因为她的父亲,因为若是她父亲的诗句里真的冒犯了先帝,那受难的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人,怕是连当时才刚出生的杨箐芸都命难保吧。
轻叹一声点零头,杨箐芸还真是不得不感叹上官雪琼的聪慧过人,“你的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家里的变故根本不是因为那些人强行给父亲冠上的罪名,而是因为有一个权贵看中了我的母亲,他想要不择手段的将她据为己有,所以才一再的找我父亲的麻烦,我猜想那个时候母亲之所以抵死不从是因为她根本就知道真相,只可惜我居然过了那么多年才明白。”
愤恨的捶着自己的脑袋,杨箐芸恨不得把自己打醒,她恨自己的一无所知,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自然明白杨箐芸心中的苦闷,上官雪琼并没有去安慰她,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情只有在杨箐芸心里彻底过去了,她才可能结束梦魇,才可能不会一再被缠绕。
“你之所以会被那位夫人误会是因为你三番五次去找了你们家那个老爷替你调查你的身世?”发觉了杨箐芸话语中的又一个重点,上官雪琼问得很直接,毕竟她不希望接下来要和她还有宇文煜同行的人是他们一无所知的。
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杨箐芸愣愣的朝着上官雪琼点零头。
从她如此简单的话语里就能分析出这么多,杨箐芸觉得上官雪琼的聪明甚至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些害怕的朝后缩了缩身子,杨箐芸声的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一个,可以帮你的人。”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上官雪琼从她的床榻上起身打算去歇息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早点休息。”
愣愣的看着躺回了床榻背着身朝向自己的上官雪琼许久,杨箐芸才从之前的情绪中缓过来,躺下身子,轻轻合上眼睛。
第二日一早,懒倦的坐起身子的杨箐芸发现自己对面的床榻已经没了上官雪琼的身影,而昨日放在桌上的行李也早就收拾好,看样子像是被拿走了,慌慌张张的起身梳洗了一番,推开门跑下楼的杨箐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早就整顿好的上官雪琼和宇文煜已经坐在一方桌前等着她了。
“你们都好早。”有些不好意思的走到了上官雪琼的身边,杨箐芸尴尬的对着二人打了个招呼,扯出的笑容连她自己都觉得生硬。
虽然这一路上他们二人确实没怎么为难自己,但是杨箐芸看得出他们不是好惹的主儿,且不心思如此细腻的上官雪琼,始终一言不发的握着手里那把剑的宇文煜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看他那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杨箐芸简直要觉得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走吧。”看都没看杨箐芸一眼,宇文煜冷冷的了两个字后便起身朝外走去。
“路途遥远,还要委屈你继续和我同骑一匹马了。”对着杨箐芸笑了笑上官雪琼和她话的语气很是温柔,似乎是想告诉她别太在意宇文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