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芥子实在忍无可忍,不顾奶奶的捏拿,正欲发作时,见姐夫站起来护着姐姐,也就罢了。
袁凤钗冲着项梓桐撒泼道:
“你看你看,这还没见咋的,就护上了。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了,你老婆着人欺负,你怎么臭屁也不放半个儿出来?”
项前龛脸上终究挂不住了,制止道:
“行啦行啦,还说别人家不齐截,看看自己,素养何存?丢人现眼,还不快下去?”
项前龛赶走了家小,便向社先生、麻婆婆等人赔不是,又备下酒席,两家人合了席,因道路遥远,就安排社先生一家住下,次日才打发了。
见识了项府景致,社先生一路心装烦事。芥子看了看舅舅,问道:
“舅舅,你祖上为官时,府邸也是这般吗?”
“相似中也有不同,权高就有势,但人不同。那时候我还小,大多时间在学堂,与大人交流甚少,世事也不甚明。”社先生极目远眺,愁绪锁眉,叹着气道。
“权贵豪门,与我们是两个世界,姐姐偏偏进了这个世界。有那么个婆婆,那么些嫂子妯娌,也够姐姐喝一壶,好在那项梓桁还能护着,否则就惨了。”凌云惋惜地说道。
“我就差拉着姐姐离开项府了,是他们缠着硬娶了去的,又不是我们攀高枝,还说那些没尺寸的话。见项梓桁护着姐姐,我才没跟他们一般见识。”芥子愤然道。
大山头一回入豪门,被荣华富贵熏得醉醄醄的,却不以为然,说道:
“栉风沐雨,披星戴月流一辈子的汗,未必能过上那等生活,现如今能攀扯上了,虽说不可随心随欲,也是大富大贵,你们何须担忧?”
社先生、麻婆婆和月氏面面相觑,自觉大山和凌云芥子的境界不在一处。
须弥芥子初次和大山见面,怎么也想不通,同为父母的子女,哥哥和两个姐姐却是两派人物。对大山说:
“看来哥哥也是一个荣华富贵的奴役了。美丽的孔雀因为有了一身华贵的羽毛,被贪婪的人类捉去关进笼子里供自己观赏。为了让孔雀更美丽,想方设法摸索孔雀的嗜好,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
“孔雀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寻吃找喝了,算是享受荣华富贵了吧。岂不知,孔雀看见天高任意飞、忙碌捉虫吃的麻雀,后悔自己拥有那一身漂亮的羽毛,整天关在笼子里,失去了生命本来的意义。”
大山愧于对弟弟的行为,在弟弟说话时,心里五味杂陈,思绪杂乱。弟弟说了个啥道理,听得稀里糊涂。目光放在远处,无言以对。
罗茜和虎探牙送走了须弥芥子后,不知他是否还能回来,心下有些失落。
罗茜问虎探牙:
“你说须弥芥子这一去,还会回来吗,虎探牙舍下?”
“那就看你的魅力了,他被除名了,还来干什么,去压砖吗?不可能的。要是回来,只有一个原因,为你!”虎探牙说着向罗茜丢了个鬼脸。
罗茜抡起手里的包,兜头砸了去,道:
“跟你说正经事呢,为何推到我身上,是甚逻辑?”
“难道这个推理逻辑性还不强吗?”
罗茜郑重其事道:
“我们应该去找院长理论,恢复须弥芥子的学籍。事情本与须弥芥子没干系,前后须弥芥子没说过一句挑衅的话,没动一指头。是你动的手,但你动手是出自正义,理应找院长伸张,你是条汉子的话?”
“你不必拿此话激我了,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上次阁下训导,让我自愧不如女流之辈,决定将此事闹一闹,要除名就除我的名,而不能除须弥芥子。”虎探牙拍着胸堂说。
罗茜趁虎探牙不备,伸出一条腿,就将虎探牙绊了个狗啃屎,笑道:
“我让你瞧不起女流之辈,服还是不服,女流之辈子怎得?”
虎探牙就地抓了一把泥,欲要摸罗茜的脸,罗茜早就逃脱了。
两个人说笑打闹着去找高院长。
高士钰正在伏案阅读,两个人就闯了进来,高院长见两个人莽莽撞撞闯进来,忙撑起眼镜瞅着,虎探牙先来个下马威,道:
“院长大人,我是来请你除名的!”
高士钰指着凳子道:
“坐下说,让我除名的道理?你没吃错药吧?”
“设若大额大再来让你除了我的名,你除还是不除?”虎探牙反问高院长。
“当然,这已经有先例了!”
“所以,不用他来强迫你,我先行一步,也给院长大人保点面子,仅此而已!”
“大额大为什么要逼我除你的名?”
“因为砸了在额大脑袋的人,就是我,是我虎彪!”
高院长又撑了一指眼镜,像不认识一样,盯着虎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