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蕴地涵本是命,高低贵贱运不同。
生命演替到高等生物,进化趋于稳定后,人类控制了地球,便进入了时代绵延!
天有根,地有魂,万物皆有灵!
一簇千年成精的冰草,长得格外丰茂,叶阔茎粗,色翠汁嫩。却难出头草地,无论如何也超不出时命,怎么也得不到人类的青睐。
反而时乖命蹇。长在田里,被铲除生在园中,被刨根到山上安身立命,仍然被践踏刈割啃啮。
尽管冰草汇天之灵,附地之髓,吸千卉万木之精华,练得一身精气,质本却未能改变,与人攀不上亲,常常为之而烦恼。
看那禾谷黍稷,人们为它们洒汗耕耘,浇水施肥
再看那梅李桃杏,人们挽袖为它们剪枝接木,梳理发冠
又看那瓜笋茄椒,人们辛勤为它们筑墙树篱建园,倍加呵护
还看那梅兰竹菊,人们精心把它们栽棚移盆,享屋蹲桌,并作画装帧,挂墙贴壁,是那等的养尊处优
……
自己如何这等不招人待见,且不光是人类,整个禽兽界皆如此。无论生在那里,都遭人刈害,兽践踏,畜啃食,鸟剥啄,虫咬吮。
生物界高低贵贱之差,竟然是这等的悬殊,上帝造物时,是怎么想的?
冰草始终想不通。
它们先天下之优而优,我可不能后天下之劣而劣!我就不信了,引不来人们的眼球。
冰草不甘失宠,又开始一番不息的奋斗!
冬去春回,夏往秋归,一年四季,一岁一荣一枯。
聚灵的冰草根串万丈,放纵四野抢水夺肥,展开神通争光敛气。攒足了底气,终了拿出看家本领,扎根于巍巍三垣埂上,狠命拼一把,让人们刮目相看。
春夏秋三季使尽浑身解数,汇天之灵,吸地之髓,招云之魂,引风之魅,长得丰茂健硕。冬天来临时,它逢严寒而不枯,遇风霜而不萎,依然翠生生,嫩鲜鲜地傲雪凌霜。
须弥山下,有一村庄叫天铎庄。天铎庄的百姓,年年在三垣埂设坛祭天。三垣埂似乎是个能通天灵,可接地气的地方。
冰草选了这个地方显灵,煞费苦心。
天铎庄的百姓见此情景,甚觉奇怪。
天寒地冻的,所有植物退色枯萎,所有动物收敛归眠,只有三垣埂上一墩子冰草还嫩鲜鲜的。认为不顺天时之象,必是不祥之兆,议论纷纷,众口籍籍以讹传讹,越说越邪乎。
这日,天铎庄长期在外风游四方,雨行六道,端着周易的饭碗儿,到处占卜行巫的周拨拨回乡过年来了。
周拨拨打三垣埂经过时,看到了那墩子冰草,不乏拿着奇眉怪眼,围着看了良久,也理不出端的。
走过时,回头又看看。后又摇了摇头,笑着自语道: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天下自有怪,无怪才是怪,天若不怪人自怪,人怪我才贵也!”
自叹毕了,周拨拨摇了摇头,诡异地笑了。
周拨拨回到家里,与老婆温热了一夜床,次日就去找老族长。
进门见老族长斜躺在炕上,炉里煮着茶,手持三尺烟杆儿,半闭着眼睛,嘴里抽着旱烟,鼻里哼着曲儿,肚里享着清闲。
周拨拨便神眉鬼眼地说:
“老族长安好!天将塌陷矣,您老咋还如此悠然自得。昨儿个我打三垣埂下经过,见一墩子冰草,在这天凛地冽的三九天,鲜嫩嫩地长了个欢。你说寒冬腊月里,冰天雪地的,一个光身子娃娃还热得跳乐子,岂不成了怪物。逆天象之象,非吉兆也!”
老族长姓钟,名九贯。说起他这名儿,里面还有点小故事。
传闻他娘分娩时,一时腹痛难挨,叫得凄惨。
他爹一时情急,便想出个法子,给他娘几贯铜钱,让她数钱散释疼痛,他娘数着铜钱,果不再叫了。
钟九贯落草时,他娘正好数了九贯铜钱,故取名九贯。从此,后代子嗣们一但遇“九贯”时,就不能说“九贯”了,改言八贯加一贯。
钟九贯年近八旬,目光炯炯,精神健旺。生自旺族,说话掷地有声,走路也能带起些土来,凡大小事情,庄子上人都听他的。
一簇冻不死的冰草,闹得庄子里人人神经兮兮。老族长早就为此胸火烧心,听周拨拨这么一撩拨,便躺不稳了,坐起来,又装了一锅旱烟,递于周拨拨,问道:
“你是走江湖见世面之人,你意该如何?”
周拨拨拍腿打掌道:小桃xiaa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