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回来了。
飞虎军横行瀚海草原数千里,无可匹敌,被毁灭的胡羌部落不下数十,还俘虏了不少妇孺老幼和牛羊马匹。由于不好带走,吕布采纳魏越的建议,只留下马匹,杀一批牛羊做口粮,剩下的牛羊人口分给顺从的胡羌部落,算是打压一批拉拢一批。吕布对战争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每次被胡羌联军围追堵截都能逃出生天,如果对方实力不够,还会被他吃掉。有的匈奴人和羌人因为仰慕吕布武功,自愿追随,于是等宋宪派人来通知吕布南返的时候,飞虎军除去阵亡的,竟然达到五千多人,比原来还多了将近一倍。
风尘仆仆赶到鸡鹿塞,得知楚军已经南下,吕布见到逗留的宋宪,后者把林宁的话转述一遍。吕布沉吟片刻,朗笑道:“确实冒险,但也是打败羌兵的一次机会,林大人如此胆魄,我哪有不奉陪的道理?”
刚刚成为鸡鹿塞一把手的刘范想请吕布吃饭,吕布随口回绝,看了看一边的孙立、田晏,目光放在田晏身上:“这位老将军莫非是……”
田晏淡笑道:“老夫乃从前的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因熹平六年败于鲜卑,损兵折将,被朝廷削爵去职,如今是白身。”
刘范赶紧道:“老将军过谦了,范已奏请朝廷为你官复原职,老将军风烛残年也不忘为大汉守边,朝廷念情,必不会让老将军失望的。”
田晏还是无所谓的笑容,他都这把年纪了,什么宏图伟业都是浮云,只求问心无愧。吕布仍紧紧地盯着田晏,他是心里有话藏不住的人,脱口道:“布常听先父提起为大汉戍边的三位名将,田中郎就是其中之一,不知田中郎有没有听过五原吕良?先父曾在臧旻臧中郎帐下效力。”
田晏一愣,想了想道:“莫不是以耿直见称的吕子善?”
“先父讳良,字子善。”
“真是吕子善,我记得他,若不是耿直不阿,屡次犯上,以他的勇猛,早就是镇边的又一位中郎将了。”
吕布向田晏拜倒:“先父在世时对田中郎、臧中郎赞佩有加,若田中郎不弃,布愿认为叔父。”
田晏感叹了一番吕良,说:“老夫惭愧,当年因事获罪,为了脱罪贿赂宦官向鲜卑开战,又遭遇惨败。若老夫有吕子善的风骨,弃官不做又如何?贤侄,行军打仗不可躁进,此败当诫之。”言下之意,是认了吕布这个便宜侄子了。
吕布正色道:“谨遵叔父教诲。”
在鸡鹿塞休整一夜,飞虎军一人双马,全速南下,途中和楚军本部取得联系,林宁要飞虎军先一步赶到青盐泽,作为奇兵埋伏。当羌军铁骑冲击楚军的步兵方阵,吕布就接连不断地在三十里外接收着战况报告,斥候来来回回,一直等到两支大军完全陷入胶着战,楚军两千多人已经倒下一千人,先登死士都快打光了,羌军骑兵的机动力也慢了下来吕布把牛皮水袋一扔,翻身上马,方天画戟前指:“冲”
楚军这里陷入了真正的苦战,正面和左右两翼都承受着羌军的压力,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督战队都投入作战,许褚鬼头刀风舞旋转,羌兵纷纷落马。在这样每时每刻都在流血的战场上,骑兵落马的下场可想而知,楚军绝不吝惜贡献他们的体力给敌人放血。李文侯已经下了两次命令脱离战场,都被楚军牢牢缠住,楚军因此付出的代价是惨烈的,臧旻手起刀落,把一名羌兵砍死,由于体力消耗太大,胳膊酸疼,恍惚之间后背挨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臧旻人老气衰,发出一声凄惨地嚎叫,回身用尽所有力气把来不及躲避地偷袭者斩作两段,同时头晕目眩,再也坚持不住。周边楚军各自为战,他又只是临时协助楚军,许多楚兵应付眼前的敌人还来不及,根本没有余力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