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叶子凉觉得他应该去爱师兄，因为没有人比起师兄更了解他，甚至爱他、护他……

爱情啊。

叶子凉轻轻叹气，可在爱情面前，坚定如同无坚不摧的大师兄都会显得卑微。

“要去登仙台吗。”明明是询问的问题，却在何舟嘴里说出了理所当然的感觉，并不是要不要去登仙台，而是小师弟心情不好就会去登仙台散心。

仿若许久的光阴不变，也如同恍然隔世一般。

何舟深邃的眼眸一直凝视在叶子凉的身上，从未离开过。

端坐着的人已经站起，在前面领路，叶子凉没有作声跟在了师兄的身后。

只是事隔经年，当初当个生气了闹着脾气的小师弟再也不会因为师兄寡言的安稳提起心情，也无法和那时一样，踩着师兄的影子，像是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师兄想要保他……叶子凉真的不怕死亡吗？不是的。

那怕经历过许多的世界，可是那是天道，就连世界本身都给出了补天迷失在时间洪流的可能性。如果叶子凉迷失在了这个世界，过了许久许久，那叶子凉还是叶子凉吗？

叶子凉不知道，可那个时候还是做出那样的决定啊。

或许人变小了真的会让心里年龄变小，也或许是何舟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叶子凉一开始可以当做何舟只是将他拿来补天道而已，可相处的越久，真心还是假意叶子凉不会不明白。

他的师兄，是真的挡在了他的前面，阻挡了那些……来自其他“自己”的恶意。

陌离不是唯一，试问若是“自己”之间真的相处的亲密无间，陌离又怎么能够做出一边顶着师兄未婚妻的名头，一边来勾搭他呢。

从道门走出去的时候，叶子凉就知道了，他已经离开了师兄的绝对保护范围，但是不能什么都让师兄面对啊，谁又知道后来事情呢。

或者说，“自己”就是“自己”吗？不论是向来喜欢用温柔和顺掩饰本身的陌离，还是面上与世无争实际上却是能将灵界变成一言堂的灵望惜，亦或是用敌人的鲜血染遍了魔域的魔王。

没有鬼王，叶子凉的记忆里没有对方，或者说从第一次进入鬼界那里，就总是有一只鬼在那里等他，从鬼卒，到鬼兵，到鬼将，一直一直，守在忘川。

登仙台，虽然是叫做登仙台，但实际上，这里已经算是一处盆地了，据说是升仙的修者挡了上苍降下的天雷生生将原来的样子变成了如今的一处盆地。

经年演变，这里已经不再是光秃秃的一片，也或者是灵气消退，没有那个修者跑来这处地方渡劫，如此时过境迁，便是如今的鸟语花香之境。

“这里变得好看许多，比起当初那些岩石土地多了许多景致。”何舟道，看向周围的景色，转而将视线投注回了叶子凉身上。

叶子凉笑了笑，还显得几分稚嫩的声音道：“当初确实不好看，但是那时并不是因为登仙台的风景好看啊。”

人道修者的最大宗门，怎么可能没有好看的景致，只是登仙台的意义并不一样，它在叶子凉心里的含义是不同的，是叶子凉一开始最早为自己订下的埋骨之所。

后来，想想看就这样身亡在师兄面前太过残忍，于是叶子凉换了个方式，只是现在的师兄应该已经知道，灵气复苏，道门封山百年而出，他一定非常早便已经明白了。

“我其实不该问的，因为我总想着当时那个主动离开道门庇护的师弟，已经长大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再也不需要大师兄时时刻刻的关注了。”何舟沉声，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情，道：“鬼王将鬼界打造了成金屋。”

你封印了妖主，又让灵族自成一界，在告诉我道门封山之日，我本以为是鬼王亦或者是魔王，二人会在接下来的大劫里与你相伴。

诚然你没有选择我，但你既然找到一人携手相伴，我孤身一身也无所谓，却不想等到的是你，补道的消息。

我以为这封山的时日你应该和携手之人相伴，即使每当想到次我便难以忍受，可让我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你不在了，在我很早很早放心你的时候，你不在了。

“我有想过效仿鬼王。”何舟道。

叶子凉笑了起来，看向了何舟的眼眸，那双褐色的眼眸里荡漾着不明的情绪。

叶子凉知道，师兄不会，尊他、重他，从师兄将他的意见每一次都放在心里，甚至将他放于本身之前，叶子凉就意识到，或许他在接下来的旅途中能够遇见许许多多特殊或者重要的人，可何舟的身影不会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