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次任务会进行得这么顺利，究竟是不是位面法则出手干预的原因？”6621问。

冥否认道：“不，就算法则不出手，我也一样已经完成任务了，凝聚神格所需要的不过是对一方世界法则的感悟，修为上并没有严格的要求。这个位面的各族强者之所以要到十级才能开始接触法则，凝聚神格，是因为他们自身对法则的感知能力太低，而修为越高的生灵，对于法则的感知便越是清晰。他们感知力不够，只好用等级来填补，而我并不需要这样。”

“换句话来说，只要对法则的感知足够，就算是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也能凝聚出神格。当然，要是真的有人这么做了，他们的身体肯定会直接崩溃，法则中所蕴含的力量比较强大，对于毫无修为的人来说是一种足以将其毁灭的负担，神格更是如此。”

“法则出手了，却不是帮助你凝聚神格，而是做了点别的事情。”6621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在你凝聚神格的时候，法则动了点手脚？”

冥指尖再次凝聚出一条条小鱼，他一边指挥着鱼儿向流光游去，一边道：“是的，按理来说，一个位面上诞生的原生神，通常代表着这个位面最顶尖的力量水平，一切转生神的力量都不可能超越此方世界修为最高的原生神。”

“在我成为海神的那一刻，我本应凝聚出的是三级神祗的神格，就算算上鲛人一族的信仰之力足够浓郁，能够将神格等级直接提升到二级，相比起凌驾于一级神祗之上的原生神也应该还差得远。可是在神格成形的那一刻，我却清晰地感觉到，我所凝聚出的神格中所蕴含的力量，远超那些原生神。”

“这……这看起来是好事，可是法则为什么要这样做？”6621不解。“这不是相当于在变相打压原生神吗？”

“一个位面的等级能达到何种高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个位面上所诞生出来的最强者的实力，其次才是文明体系的整体力量。在这个位面中，我所拥有的潜力远超其他的一切生灵，法则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刻意在我凝聚神格的时候帮助我。它之所以尽可能的帮我提高我的神格等级，不过是想要借此提高整个位面的等级罢了。”冥理智地分析道。

听完冥的解释，6621心底的疑惑得到了解答，转而好奇地问：“你觉得接下来法则会怎么做？”

“应该会给那些原生神下令好好招待我吧。”冥随口猜测道。

冥虽然是在猜测，但这种猜测绝不是信口胡说，而是十拿九稳的。在这种法则之力尚未隐匿的新生位面，表面上看起来原生神是位面的主宰，但真正主宰这个位面的其实是法则本身。平时原生神虽然掌管这世间的一切权力，但是当法则下达命令时，原生神却不得不听从。

这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任何位面在诞生之初，主宰一切的都是法则。

位面在新生期时，都是最脆弱，最不稳定，最容易遭到破坏的，一个不好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导致位面直接毁灭。在这种时候，有这个资格和能力掌控位面走向的绝不会是位面上的那些生灵，只能是法则本身。

不管在任何时候面临任何情况，位面法则都能做出对于位面本身最为有利的选择，刚刚诞生的位面只有处于它的控制之下，才能顺利成长起来。

只有当位面的新生期结束，法则在完善了位面规则之后慢慢隐匿，掌控位面的权柄才会落到位面上的其他生灵手中。而在此之前，法则的命令是任何生灵都无法违背或质疑的。

流光终于将最后一条小鱼吃完，转身回到冥的身边，冥一只手抚摸着它光滑而坚硬的皮肤，一只手在水中轻轻一点。

随着他的动作，一面巨大的水镜浮现在他眼前，而这面水镜中所显示出来的画面，正是神界之下的那片大陆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水镜浮现出的画面中，一名身穿白色纱裙的鲛人少女坐在水池中心的玻璃平台上，轻声哼唱着一首动人的歌曲。歌曲本身并不如何动人，真正动人的是她的声音。

她的歌声如明珠落入玉盘中一般清脆，又如远山的云雾一般缥缈，营造出一种朦朦胧胧，似真似幻的感觉，十分具有意境。

数十名衣着华贵的男子围绕着水池坐成一圈，每个人都在她的歌声中流露出了痴迷的神色，完全陷入了她所构建出来的幻境之中。渝望着这些昔日的恩客，口中的曲调依旧婉转缱绻，冰蓝色的眼眸中却闪烁出冷冷的杀机。

渝此刻身处的地方是浩海阁的南方分楼，浩海阁是这片大陆上最为巨大的组织之一，几乎每个富饶的城市都有它的分楼，它所经营的产业很多，而且每一项都和鲛人脱不了干系。

生活在这片大陆上的人都知道，浩海阁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销金窝，出厂最精致的鲛绡，最圆润的鲛珠，最珍贵的鲛人石和最美丽的鲛人。

浩海阁因鲛人而崛起，被各国的权贵联合掌控，而渝曾经是浩海阁中最出色的舞者。当然，她现在也十分出色，只不过她受人推崇的早已不再是她的舞姿，而是她的歌喉。因为她从一百多年前起，她就再也没有跳过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