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坐在沙发边上的左半身僵住了，女孩用手指轻轻点了他一下，有些痒痒的。

“没有。”

“你在躲着我。”怀音坚持说。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讲话？”

“你生的不好看。”陆生眼角扫过屋子里的黑暗。

“我问你，十五生的好看么？”

“我不知道。”

“什么，是不好意思对着我讲么？”毕竟是有那样多的人与她讲过，你是不是在嫉妒你姐姐比你好看。

“夫一何佳人兮。”怀音突然拉长音调，低声吟唱。

“怀音。”

“步逍遥以自虞。”

陆生却是接到“魂踰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

“哈哈哈哈。”整个毯子都在抖动，怀音笑的快要掉下沙发了。

陆生的语气间有些无奈“我是看不出人的相貌的，好看还是不好看，于我都没有分别。”

“那我呢，你是讨厌我么？”一直都在说她生的丑。

“不是。”

怀音听不出那人话音里的意味，只觉得沉下来的东西，实在有些沉重了，转过话头“你是活了上千年了么？”

“怎么可能呢。”就算是修道之人，也活不了这样长久，季婆婆不过三百多岁，已经成妖了。

“那你这些天都在躲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同样的名字，我便会迁怒了？”

陆生想要去拿水的手指因着在黑暗里找不到方向，胡乱摸索着，听到这句话，手指一僵，扫过水杯，玻璃碎了一地。

想要蹲下来的时候，一只手隔着毯子扯住了他的衣服。

陆生知道，最后还是要说“我是陆家后人，那个京城的宅子，就是，当年郑家的府邸。”

“嗯。”郑家从前在京城也有些名声，有个宅子也不奇怪。

“你，还想见我么？”听到了我亲口承认的事实，你还想，看着我讲话么？

怀音直接掀开毯子，歪着头看他“我觉得和别人讲话，还是要看着他的，不然太奇怪了。”

陆生证住了，不知怎的，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我跟你讲，今天我见到云哀了。”

“云哀，他找你做什么？”

“不是他找我，”怀音推了推他“开灯去啦。”

陆生小心踢开地上的玻璃碎片，到墙边打开灯，看到怀音披着毯子跪坐在沙发上，软软的一团，头发绕在身前。

“是我们遇到了，他说要帮我杀掉季婆婆。”

“怎么杀，他有什么原因，要杀季婆婆？”陆生觉得这丫头快要蠢死了。

“他不是接过季，大哥的生意么？”

“一个死人的生意，你觉得他们这一行的人能记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