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赛马(2 / 2)江山箫声后首页

赛马场的后方是一个断层坡,又陡又高,有五丈深,若是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看若蝶在马上颠簸的样子,怕是已经控制不住马儿了。

若蜓见状,顾不得其他,抓紧缰绳,一声“驾”,狠狠抽了身下的马匹,直追若蝶而去,齐治颖看了一眼乐灵环几人,又见若蜓一人追去,实在放心不下,也快马追着若蜓而去。

穆轻裳这次是真的怕了,她是任性妄为,可从来没有牵扯到这么多的人,恐要出人命,攥着鞭子的手都是抖的,一句话都不敢再开口,因为害怕。

可是,没有人去注意穆轻裳了,慕瑶让卫景和全部的女子留在原地,由她来照顾乐灵环,除卫景之外其他的男子去追上去看看,以免离王有什么不测,几人听从慕瑶的安排,女子在原处等,男子快马追上去相助。

若蜓见若蝶前面即将无路,拽了马儿的鬃毛,马匹感觉到痛意,速度更快了,颠得若蜓难受,可还是能稳住身子,好在追上了若蝶。一个侧身,左脚挂在马蹬上,右脚勾住马背,若蜓双手放开了自己的缰绳,使劲儿地拽住了若蝶的缰绳,双手被勒出了血,终于在最后时刻使若蝶的马儿停下了。

在选择这样做的时候,若蜓就料到自己会陷入不妙境地:姿势很危险,已经调整不回坐姿,而由于马的速度过快,如果不能回到马背上,就会因为颠簸被身下的马狠狠地甩下。

若蜓深吸一口气,放下了若蝶的缰绳,在若蝶惊惧得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中,已经闭上了眼,准备摔的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后面追来的齐治颖眼看着若蜓被马儿甩下,奋不顾身地一个飞身,左手及时揽住了即将落地的若蜓,由于巨大的甩力,两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幸有齐治颖右手护住了若蜓的头部,方不至于使若蜓的头磕在地面的大石头上。

若蜓耳边响起一声“咔嚓”,好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但自己并未有过痛的感觉,若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离王的怀中,而离王为了顾住自己,伤着了自己的手腕。

那一瞬间,若蜓心中五味杂陈,她时时刻刻铭记自己的身份,可有人不在乎她的身份且以身相护,感觉自己鼻头有点酸,心脏的位置胀胀的,不仅仅是感动,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就好像你不知身在何处快饿死的时候,有人给了你吃的,并承诺带你走,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两人四目相对,还是齐治颖先关心似地开口,“能站起来吗?”若蜓回了“可以”,就急忙起身,扶起齐治颖,因为被缰绳勒出了血,血渍自然也染到了齐治颖的衣服上,若蜓急忙收回手。

齐治颖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说了声“无妨”,原本齐治颖还想问她除了手还有别处伤着没,却见众人都已赶到,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

若蜓将自己的手背在后面,先说了离王的伤势,众人哪里还有兴致赛马,着急忙慌地安排回府,齐治颖再三劝慰众人,最后决定让齐云蓉一同前去离王府看府医检查离王的伤势,其余人回自己府上即可,穆轻裳一直低着头站在最后面,想要开口对若蜓两姐妹说什么,纠结几次都不好意思开口,最后跟着梁清澜讪讪地离开了。

一回王府,听说离王殿下受了伤,元兆就飞奔到府医所,则医就被元兆这么提着衣领轻功飞到松苑,说是殿下受了伤,要紧的不得了。

“殿下,手腕骨裂,怕是要休养一个月,休养的日子里右手千万不要使力,否则会对殿下以后有诸多不利影响。”一番诊治,则医给离王殿下的手腕固定缠上了纱布,交代一下也就了事了,心里憋着一股气,捋着胡须踢了元兆一脚,带以责备的眼神:提着老夫的衣领飞过来,老夫还以为殿下病危了,这点小事慌里慌张。

余则刚要提着药箱离开,被齐治颖叫住,说是让留下点多余的纱布,虽然不知道是为何,还是照做了。

“皇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你好好休息,皇姐就先走了。”齐云蓉吩咐其他人退下,以便齐治颖好好休息,齐治颖却开口留下了若蜓,美其名曰“总要有个人服侍本王”,余下的也就按吩咐退下了。

待所有人离开,齐治颖走到衣柜处,拿出一瓶药,见若蜓还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都走了就不用藏了,这药拿回去,先将你的手清洗一下,擦干后将药涂上,纱布也带回去,涂完药用纱布包起来。”

若蜓就这么愣愣地听离王说完,话进了脑子却不知道什么意思,今天实在是给自己的冲击太大了,直到离王又言“还不接住”才回过神,双手接过药。

“殿下,奴婢只是一个下人,不至于让殿下……”

还没说完,就被齐治颖打断,“出手相助,没有至于不至于。”

“多谢殿下。”若蜓谢过齐治颖,拿起纱布和药,转身离开,行至门口,却因身后离王的一席话驻了脚步。

“若蜓,救人这件事无关身份,就像本王是战场上的元帅,不可能见自己的将士有险却不救。”

若蜓回了一句“奴婢知道了”就急忙离开,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狂跳个不停,压抑不住自己的呼吸节奏,脑子也彻底乱了,只能匆忙而走。

屋里的齐治颖同样如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情绪,但是刻意压制,就像这一个月他被若蜓研墨、泡茶吸引时,他觉得是因为她姐姐,所以才会对她频频关注。凭借玉箫他已猜到他的救命恩人是若蝶,所以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喜欢若蝶,才会奋不顾身地救她的妹妹,主要是不想让若蝶伤心。

可在那种时候,齐治颖只看到了若蜓的危险,以身相救完全是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这一点却被齐治颖完全忽视掉了。

若蜓一回到住处,就被若蝶拉住了手腕,将手拿起,看到若蜓手上已经干了的血渍,眼泪就开始簌簌地落下,吹着若蜓的手,问道:“很疼吧?”

看到姐姐哭,若蜓也慌了,抛开了对离王的思绪,想要给姐姐擦眼泪,可是自己的手不允许,只能语言安慰,“不疼不疼,姐姐,你别哭。”

“以后不准这么做了,不要命了吗?”若蝶擦去脸上的眼泪,凶巴巴说道。

“我这条命就是姐姐救回来的,没有姐姐哪有现在的我。”

“那也不许了。”

“是,听姐姐的。”若蜓蹭着若蝶,想让她心情好一点。

“坐着别动,我去打些清水先给你清洗一下再上药。”若蝶将若蜓按在椅子上,将其手上的纱布和伤药拿起放在桌子上,转身去外面打清水。

清理伤口的时候,若蝶小心翼翼,若蜓强忍着疼,脸色都白了,额头冒着冷汗,若蝶也没有办法,疼是肯定的,只能一边吹若蜓的伤口一边清理,两刻钟以后,终于上好药,包扎好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