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知道,母妃最痛恨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之人,但事情还未查明,偏信旁人的状告之语,这罚的怕是早了,敢问母妃的金珠钗何时不见的?”
“昨晚太妃睡下时取下的,今日早上太妃本想佩戴,后改了主意,换了佩戴的钗子,便去用膳了,就在若蝶打扫完太妃卧房,奴婢再去检查,便不见了,这才急忙告知了太妃,而且今日早上只有若蝶一人出过府,定是将珠钗当掉买了这玉箫。”颜木抢先答道。
“如此这般,就能断定是这婢女偷的呢?”
“回离王殿下,早上太妃的金钗不见后,太妃便下令搜查,整个庭院都未搜出金钗,可却在若蝶的枕头下面搜出了这价值不菲的玉箫,想必是若蝶拿金钗换了银两买了这玉箫。”面对离王犀利的眼神,颜木语气有一丝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
“哦,这样啊。这玉箫是你的吗?”齐治颖转头问若蝶,语气中掺杂着像是不单单仅确认的感觉,脸上虽痛,若蝶还是恭敬地回答离王这玉箫是自己早先买的,且特意将“买的”两字咬重。
“颖儿。”若太妃见离王想要插手,略显不悦,一个婢女的事情怎能使得王府的主人出面。
“母妃,您的金钗被偷,搜遍庭院不见踪影,那也可说明被偷盗之人藏在身上,能进母妃卧房的也就几人,从今早到中午更没几人进过卧房。现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搜身,来人,仔细搜下这几个婢女的身。”
离王吩咐的人还未搜到颜木,颜木便由于慌张使得金钗从衣袖中掉了出来,眼看藏不住了,颜木也是真的怕了,赶忙跪下磕头请罪,“殿下恕罪,若太妃饶命啊,奴婢……奴婢只是……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好啊,本宫的贴身侍女竟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还栽赃污蔑他人,来人,杖刑二十丢出王府,离王府不养此等人物。”若太妃怒不可遏,特意咬重了“人物”两字,忽而对上若蝶脸上的伤势,心中难免有些许愧疚,心里盘算着只能给些上好的药膏当做抚慰了。
若蜓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作势扶着若蝶站了起来。
整个厅里无人在意颜木被拉出去时撕心裂肺的求饶,且不说这二十杖刑会不会要了她的小命,被王府扔出去,怕是也没那个府邸敢收了。
“母妃,儿臣还有一事想要求母妃。”齐治颖双手作揖,向若太妃行了一礼。
“何事?”
“儿臣想要从母妃这里讨要两个人。”
“嗯?”
“若蜓,若蝶。”在场的人皆是一惊,离王向太妃讨要两个婢女,太过不可思议,连贴身侍卫元兆、依清都是面面相觑,不知离王这是作甚,若蜓、若蝶也没想到离王会这样做,一时怔住。
相比之下,若太妃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只一微愣,后便轻笑道:“颖儿喜欢,给你便是了,青柳,交代一下府医,给若蝶送些好的药膏。”
“是。”
处理完芳华苑的事,齐治颖向若太妃请了安,带着元兆、依清以及讨要而来的两个婢女离开,在抵达自己的院落——松苑时,将两个婢女交给年长的安嬷嬷,让其安置住处及事宜,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若蝶,抬脚去了书房,元兆、依清二人很有眼色,立在了书房门口。
“七哥,我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过来,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书房中坐的人正是怀王殿下齐治睿,一身冰蓝色长袍,内搭白色里衣,衣服质地精美,领口处以金丝线绣着华丽的纹饰,腰系月白色锦带,发丝以一白金发冠梳起,眼睛灵动,行为跳脱,排行老九,不在乎功名利禄、权势地位,恣意好动,带着十四五岁少年的天真烂漫,见齐治颖走进来,急忙站起身走上前去。
“酒肆去的厌倦了,怎得有心情来我这了?”齐治颖淡淡地瞥了一眼齐治睿,坐在了齐治睿方才坐的位置。
听着齐治颖语气中的训斥,齐治睿连忙摆了摆手,“哪有哪有,昨夜宴席上我看七哥总不时捂着胸口处,便在宴会结束拉着依清问了问,这才得知七哥前不久在回京途中受了伤,便过来看看七哥,嘿嘿。”
说完还对着齐治颖憨笑两声,挠了挠后脑勺,又似想到什么,正了正神色问道,“七哥可知是为何被人所伤,按理说当时坊间传言你在回京途中便被杀手逼下悬崖死掉了,连尸首都被狼叼走了,崖底只见你衣服的碎布,说的真真的,连皇兄都把你封为储君了,可你却在祭天大典的夜宴上神采奕奕出席,使得一众人惊掉了下巴。”
齐治颖到似不在意地叹了口气,对齐治睿解释,“当时我确实伤的很重,且被人的毒粉伤了眼睛,随行侍卫同我换了衣衫引开杀手,所以坠崖的也是我那一随行侍卫,我一人蒙面逃回京城,虽回了府邸,却瞎了一阵子,为避免打草惊蛇便未告知他人,府中也无人知晓,幸而得人相救,才挽回一命。”
“照七哥的意思,救你的是府中人!”齐治睿有些不可思议,看到齐治颖点头对他的话作出回应,又问,“但我看皇兄夜宴上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知道啊。”
“皇兄的确知道,追封我为储君此举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有的人确信我已经死了。”
听完齐治颖的描述,齐治睿长舒口气,“所幸,所幸。”
谁知齐治颖也低头轻勾起了唇角,似是在回忆什么,也来了一句,“是啊,所幸。”
“七哥对追杀你的人可有消息?”齐治颖闭眼揉了揉眉头,睁开就对上齐治睿极为严肃的神色,有些失笑,“不过就是太子或是成王那边的人罢了。”
“又是这两人!”闻言,齐治颖冷冽地眼神射向齐治睿,有些责备他的口不择言。
齐治睿害怕地捂了下嘴巴,继而问道,“那,七哥知道救你的人是谁吗?”
齐治颖抬头看着门口走来的女孩,摇了摇头,“当时眼盲,整日昏迷,不知她是谁,我亦蒙着面,若从未取下我面巾,她许是也不知我是谁。”
齐治颖见若蜓按自己方才的指使,在安顿好自己的姐姐之后便来了书房拜见自己,转头对齐治睿只一句,“九弟,你该回了。”也不顾后面齐治睿还未反应过来的神情,走向若蜓,“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