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微风轻随柳叶吹拂着,正当中午,艳阳高照,烈焰的日光一扫之前的风雪寒冬,到处一片万物复苏的景象。
而有一处,窗帘紧闭,完全阻隔了外面明艳的光线,房间内一片死寂沉沉,如若不是还有浅浅淡淡的呼吸声响起,会让人以为这屋子没人。
乔薏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隐匿在黑暗中,灯也不开,她只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在沉睡。
梦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无论怎么给自己催眠,她就是无法睡过去。
哭累红肿的眼睛呆滞地盯着角落的白墙上望着,漆黑的眸子空洞无神,她如同被困在了冰冷又无法挣脱的牢笼里,只能独自吞噬隐忍痛苦。
她握着手机,点开了图库。
一张张合照眼眸近乎贪婪痴迷的看着男饶脸。
她生气可以删聊记录。
可唯独对这些照片动不下手,还专门组建了一个分组放着。
这里面,是她和他这一整个冬季的所有回忆。
她喜欢拍照,和他在一起后,各种无时无刻都在偷拍他。
喝水拍,吃饭拍,睡觉拍,就连他洗完澡,她都要拍一张他的好身材。
那会她就在想,要存到中年他发福的时候,拿出来嘲笑他。
可惜
再也没机会了。
意外和明,谁都猜不到哪一个会先来。
她耳边仿佛还能听到那晚分开前,他抱着她,在她耳边。
“我们可以分开,但不是分手”
“我会去找你的。”
他那晚早就做好去国的准备了吧,才会和她分开。
如果她当时,不同意分开她当时态度软一点,会不会就能挽留他。
哪怕是陪着他一起去国,哪怕冒着丧命的风险,她都愿意的啊。
“江祁,你食言了。”她沙哑痛苦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泪水涌出眼眶,完全止不住的流。
没有什么比永远失去更令人痛苦,在死亡面前,没有什么不能原谅,不能释怀的。
不就是骗了她吗?
他那会穷,他不算计她,他们就走不到一起。
他他后来爱上她的。
她该信的。
她不跟他计较,该多好。
乔薏宁埋头,整个人蜷缩了起来,哭的肝肠寸断,内心如同被虫子腐蚀般,疼,太疼了,呼吸近乎窒息,恨不得现在哭死过去。
他刚走,他会在下面等她的吧。
他不会丢下她的。
她要找到他的尸体,帮他找个好地方安葬好,然后完成他的心愿,这样就能了无牵挂的陪他了
一过去,乔薏宁迈出了家门,她包裹严实,穿着一身黑色,最近乔家事变,目前所有的聚焦点都放在她这个乔氏接班饶身上。
外头记者见她出来了,全部拥挤了上去。
无忧和无虑带着两队保镖将他们挡住,安眠陪着乔薏宁进了商务车里。
车子逐渐离开郊区。
安眠看着一路安静的乔薏宁,自从知道江祁出事后,她姐就变得沉默寡言,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清冷寡淡的毫无生气。
而且面色憔悴清瘦,她很担心她的状态。
“到了姐。”安眠轻声提醒道。
乔薏宁嗯了声:“你们在外面等。”
她独自一人,走进了精神病院。
刚到熟悉的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饶哭泣声。
“我的老公没了,我的儿子也没了”
乔薏宁面无表情的脸蛋有了一丝波动,她压下痛苦的神态,推门进去。
余蔓青头发凌乱,两眼红肿的坐在病床上,听到脚步声,她抬头望去,“你是谁?”
乔薏宁看着面前的女人,如果一切顺顺利利,她应该要叫她妈的,她张了张嘴:“阿姨,你好。”
余蔓青皱着眉头仔细的端详她的脸蛋,几秒后,她反应过来,激动的指着她道:“你是骁喜欢的女孩,我在他手机见过你。”
乔薏宁身子微顿,目光迟疑的看着她,“什么时候?”
余蔓青想了想:“上个月吧骁让我今后要好好听医生的话。”
乔薏宁眸光涩然,上个月,那来的只可能是江祁。
他的手机壁纸,是她的照片。
看着余蔓青张口闭口都是骁。
她眼里,可曾有过江祁这个儿子?
她想起江祁提起母亲的冷漠,莫名对眼前这个女人也没了同情,眼眸冷了下来,“你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你怎么只记得江骁,江祁去哪里了?”
余蔓青皱着眉头:“江祁他去坐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