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握着自行车的把手,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又走得更快了一些。
黑猫和焦糖默不作声地跟在时九的身后,绕着景止。
但有的时候,并不是你假装看不见,就是可以当做没看见。
“你要去哪?和人打架成这样,还要去学校上课吗?”景止冷声问道,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斜靠在墙壁旁。
时九没理会,推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她左边的眼睛有些肿了,血水模糊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都看得不太真切,只是耳边有上课铃声在响,还有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攒动着往学校里冲。
突然间,自行车被景止拉住了后座,时九偏头看向了他,用那只还算清明的眼睛,看着面前倨傲又冷漠的少年。
那双漂亮的像是繁星一样的琥铂色眼睛里,曾经那么温柔地注视着她,但现在里面只有对陌生人的冷漠。
直到这时候,时九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过于依赖景止了。
一旦开始过于依赖一个人,当失去了他,重新变成只身一人的时候,就会尤为地不知所措。
因为他的离开,你会变得不像你自己。
“我和谁打架都与你无关,松开。”时九扯动着嘴角,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看见你打人了。”景止淡淡地说道,“这是把柄。”他的左手紧了紧,一截红绳露出了口袋。
“那你就牢牢地抓着这个把柄吧。”时九淡漠地笑了笑,随即松开了手。
自行车失去了支撑力,随即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黑猫和焦糖缩在一旁,看着大佬和大佬在这吵架。
在黑猫和焦糖看来,时九只不过是反击而已,但为什么景止却觉得是时九在单方面欺负别人?
“我不会用这个把柄威胁你。”景止说道,语气里带着他也不曾察觉的急切。
时九转身往学校走,她要先请个假,然后回家,然后去医院,她想得很清楚,也很明白。
这是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方式。
景止上前一步,用力拽住了时九的肩膀的衣服,“你需要现在就去医院,学校的医务室可不能处理这样的伤口。”
时九挣脱了景止的手,伸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景止往后退了一步,左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看着时九。
时九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墙壁,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平复了心情,“我的肩膀上也有伤。”
“我讨厌你,景止。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
我讨厌,现在不喜欢我的你。
我更讨厌,直到现在还把你当做他的,我自己……
景止垂下了头,下意识地缩回了手,一时间无言以对。
“让管家开车送你去医院,我会帮你请假。”他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冷淡。
“然后你就要告诉我的班主任,是我打的那群人是吗,是我挑事的是吗?还是握着这个把柄,等着什么时候,逼着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时九嘲讽地说道。
焦糖从没看过这样的时九,不开心,生气,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女孩。
平日里的时九那样地温和,无论遇到什么都不会有太激烈的感情,像是什么事情都无关紧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