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一郎的报告出来了”,前田枫拿着保密件走进了高桥的办公室,保密件用火漆进行了封存,火漆上打上了西口丸三的私人印章。
由于最近全身心投入到“挖黑手”当中,几条线索也逐渐清晰了,这种同对手搏杀,用智力碾压对方的感觉,让作为理工男的前田枫为之着迷。
就好像发明“NST”系统的前夜,那种即将拨云见日、醍醐灌顶的畅快淋漓的感觉。
“对手越强,前田君是不是越兴奋”,高桥穿了一件T恤衫,上面印着切-格瓦拉的头像。尽管已经年过六旬,但肌肉依然紧绷,也没有中老年人常有的大肚腩。随手接过了保密件,仔细查看没有破开的痕迹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保密件。
他先默默看了一遍,然后递给了前田枫。
报告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铃木一郎的症状表现,由于对铃木的初级诊疗就在中心的诊疗室进行的,加上为了查案,高桥和前田枫也多次接触前田枫,对他的症状了如指掌,所以这块前田枫快速略过。
第二部分是病理报告,西口丸山给铃木做了核磁共振检查,发现他的大脑中存留着一小块0.5公分大小的不明物体,厚度大约在0.1公分左右,从影像图上看,这块不明物体就像一只大蜘蛛一样趴在脑桥上,嵌入大脑皮层,牢牢抓住周围的前庭蜗神经、视束、嗅束。
第三部分是诊疗过程中铃木一郎的刻板举动和言语,这部分西口医生专门用摄像机进行了记录,然后以刻录加密光盘的形式来呈现,这部分需要用到特殊的解码器,所以暂时还没法看。
“这是什么玩意?”高桥仔细看了看大脑的磁共振拍片(MRI),由于这块物体密度极高,在片子上呈现出银白色实体,有一种金属感。
前田枫用红色的记号笔将胶片上不明物体的外形勾勒出来,用放大镜仔细的看着,屋里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只能听到高桥因为慢性鼻炎而呼噜呼噜的喘气声。
10分钟过去了,前田枫双眼紧闭,还在思考着。高桥再也忍不住了,打了一个喷嚏。由于事发突然,尽管喷嚏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中还是显得特别扎耳。
“你看出点什么来了,难不成真是异形?”高桥找了一张棉柔纸,滴上海盐水,把纸捻成团塞进鼻腔里,缓解慢性鼻炎带来的痛苦。
“高桥,你看像什么?”
“是不是某种寄生虫?”
“如果是寄生虫的话,比如脑囊虫的话,因为虫子在脑子里长大,压迫神经元和神经纤维,要么局部压迫血供不足造成偏瘫,要么脑部不规则放电造成癫痫,但根据我们的观察,以及西口医生的报告来看,铃木一郎手脚灵活,也没有癫痫症状。”前田枫指了指诊断胶片,黑白分明的胶片上,在脑桥的前端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痕迹。
“这条痕迹看上去像寄生虫穿脑而行的痕迹,但这条痕迹却没有开端,仿佛凭空出现的,这就无法解释寄生虫从哪里进入到大脑的问题,所以我认为这是被用外科技术,人为安放进去的,而这条若隐若现的痕迹就是外科手术在大脑灰质层留下的。”
“此人的手术技法令人印象深刻,铃木一郎送医之前,我亲自给他检查过身体,也没有发现在脑壳上面有手术痕迹”,高桥凑近胶片仔细看了看。
“大脑灰质层有很强的修复和代偿能力,而且又没有痛觉神经,如果不是用核磁共振的断层扫描技术,确实很难看到”,前田枫也检查过铃木一郎的头部,并没有发现有开刀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利用手术机器人,通过鼻腔连续侵入筛板、额窦后壁、蝶窦顶后壁,在控制住脑髓液感染之后,把物体植入其中。
但是要完成这样复杂的手术,还要把东西缝合在大脑里,能做这种手术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五个人。曾经的日本脑外科第一刀上川院士算一个,但这位“医神”已经去世了。另外,上川的高足西口丸山算一个,通过西口也许可以把那位做手术的医生找出来,再顺藤摸瓜找出幕后黑手。
“如果不是寄生虫,又是人为放进去的,那会是什么?普通硅基材料的集成电路片不仅做不到那么迷你,而且侧脑室的脉络丛产生的渗出液,就是脑髓液,也具有一定的腐蚀性,日夜冲刷之下,集成电路片会析出大量的铁、铅等重金属元素,不仅会毁掉芯片,而且也会对大脑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高桥把塞进鼻子的绵柔纸拉出来,上面沾着鼻涕,就像脑髓液一样晶莹透亮。
“这件事情最离奇的地方就在这里”,前田枫将手机里的图库打开,翻出他在铃木一郎办公室找到的C4芯片。
“这是我在铃木一郎办公室找到的,高桥,你仔细看一下封装壳上印的字”
高桥连忙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拉大图片,一点点读出上面的字
“B-invader,B型入侵者?这个前面的B是什么意思?”
“BRAIN,大脑的英文首字母”
“我研究过这块芯片,这是一块神经网络芯片,用的是生物材料——蚕丝蛋白。利用羊毛角蛋白包裹金纳米颗粒,成功将其组装进入蚕丝蛋白材料的介观网络中,并以此作为主要材料进行神经突触芯片的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