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没吃多久,很快就散了,张慕真起身告辞道:“你是新科状元,现在可是大红人,贵人事忙,我就不多打搅你了,待会你还要跨马游街,琼林赴宴,说不定被皇上相中,还要赐婚当驸马爷的呢!”
江凌辰听得触目惊心,几乎拔腿逃走,大家都以为当个驸马很风光,其实驸马约束很多,很多时候这官都不能当了,只能当个米虫。
“怎么,听说要当驸马爷了,高兴的都发呆了?”张慕真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语气中还带着些嘲讽。
“啊,没有的事,我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麻烦……”江凌辰面露苦色道。
“麻烦?”
张慕真不由被对方给逗乐了,“没想到,你这人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般虚伪,明明心里已经心花怒放,得意的不行了,偏偏还要作出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给谁看呢?”
“没有啊,我真的后悔了,这个状元不中了也罢。”江凌辰叹气道。
“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张慕真哼了一声,又是感觉好笑道:“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如果那皇上真的有赐婚的意思,你最好还是辞掉的好,这个驸马爷不当也罢。”
江凌辰苦笑道:“怎么辞掉,皇帝金口玉言,这事好像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张慕真道:“你可以讲明情况,你在家中已有订亲,或者说,你是已经娶妻之人,总不能休妻之后,再去娶皇帝女儿吧。”
江凌辰又是不由苦笑:“张姑娘,你可不要乱说,在下尚未娶亲,也没有订亲。”
张慕真不信道:“是吗,你这么一个大才子,怎么会没有媒人上门提亲的呢。”
其实不说以前,这一年来,上门到府上提亲的媒人还真不少,就没有断绝过,然而江凌辰醉心习武,决心武功大成之前不考虑亲事,所以这事就耽搁下来了。
现在倒是有点后悔了,早知如此,应该定个亲再来赶考的?
算了,想这些有用吗,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能见招拆招了,说不定人家皇上根本就没有公主赐婚好吗。
江凌辰摇摇头,不打算再多想这些了。
面对张慕真的问题,他只能打着哈哈回答:“其实我是觉得这事不靠谱,俗话不是说吗,新娘子美不美,全靠媒婆一张嘴,所以还是要亲眼见到的才放心,但这又往往不合礼法,所以呢一来二去,估计那些媒婆都把我列入黑名单了……”
张慕真听他说的有趣,不由扑哧笑了出来。
“所以呢,我还是觉得江湖儿女比较好,起码能见个面,知道美丑好坏之后才作决定不是。”江凌辰又道。
张慕真被他说的有点不自在,玉颜微微发烫起来,心说他的意思是不是说,他虽然是个读书秀才,但却是要找个江湖上的女子是吗。
“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油嘴滑舌的,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张慕真故作娇嗔的啐了对方一口,下楼飘然而去。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江凌辰心里发誓,他是没有撩这位张姑娘的心思的,虽然对方美貌动人,武功又高,但他还真没这方面的意思,暂时只想着从对方那里多赚一点武功。
下午的时候,江凌辰被传唤进皇城,入宫谢恩,并和其他的新科进士们一道,接受皇上的召见。
在金銮殿外,新科进士们济济一堂,有老有少,有俊有丑,当江凌辰来的时候,得知他就是新科状元,众人纷纷过来行礼问好,跟他这位状元公套交情。
这么年轻的状元公,明摆着前途无量,自是大家蓄意交好的对象。
对于新科进士们来说,同一期中榜,这就是很铁的一层关系,以后同朝做官,这都是很好的人脉关系。
江凌辰虽然没有做官的心思,但入乡随俗,也是跟众人一一寒暄答礼,弹冠相庆,其乐融融。
“皇上驾到,众新科进士上殿觐见——”
随着司礼监的一声高唱,众新科进士们整顿衣冠,鱼贯而入。
作为新科状元,江凌辰理所当然的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他身后又跟着榜眼和探花,再其后则是一甲进士,然后是二甲进士,再然后是三甲进士,秩序井然,走进大殿之后,大家都不约而同推金山,倒玉柱,跪伏阙下,三呼万岁。
江凌辰目中余光隐隐约约看到前头殿上龙椅之中,坐着一位头顶金冠,衮龙黄袍,不怒自威的老者,这就是当今吴国的国主,昭显帝,陈瓒。
他不敢多看,只是随着众人跪伏谢恩。
“众爱卿平身——”
昭显帝双手虚托,跪伏在大殿上的新科进士们纷纷起身站立。
江凌辰站起身,目光平视,恭谨肃穆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