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积庆里澡堂的浴池里，白贤在头脑里把今天的行动过程细细地过了一遍。他实在找不到任何纰漏和破绽，一天下来自己已经十分疲惫，但是白贤知道眼下不是自己可以松懈地时候。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白贤立刻从浴池中站立起来。拿起放在浴池旁的毛巾围在腰上，快速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后，占据了门后这个有利的位置。

打开门，白贤看到是化妆成浴室服务生的雨生，带着上次在汉江船上见过的老者，慢慢地走了进来。

“干爹，我把掌柜的带来了。”雨生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后，对白贤说道。

白贤所选择的积庆里澡堂是江城的老字号，配有独立的私人浴室和会客间。白贤所预定的私人浴室旁的自带小间会客室里，白贤带着雨生和老者坐了下来。

老者看着白贤，一脸微笑。

“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太子。”

“我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的见面会是那样。”白贤给老者倒上一杯茶后，笑着说道。

“没办法，龙王同志的牺牲太突然了，关于你们龙宫小组的情况上级也是一无所知。据我所知，龙王在潜伏期间与你是最亲密的，所以我当时只好用那种手段请你。”老者诚恳地对白贤说道。

“这没什么，换了我也会这么做，要怪就雨生这家伙，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不告诉你。”白贤瞪了雨生一眼，说道

还没等雨生解释，老者就说道：“这个你也不要怪雨生，为了确保你的身份不泄露，其实龙王从来没有告诉过雨生，太子就是你。”

“雨生，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太子的？”

一直以来江城特委为了安全起见，上下级之间却一直保持着单线联系。白贤是受龙王直接领导的，不算是江城特委的成员，他唯一认识的同志就是糟老头——王开山。

“龙王同志牺牲前，给我的指示是如果去鄂城那边发生什么意外，可以抛弃个人荣辱进入深潜。”雨生看着白贤，慢慢说道：“我也是回来之后，按照与龙王的预定，去寻找龙王留给我的指示中发现干爹你身份的线索的，”

“这么说，一开始你也只是猜的咯。”白贤对雨生说道。

“是啊，龙王同志十分谨慎，留下的线索让我和掌柜的猜了好久。”雨生感慨地说道。

“太子，如果不是雨生发现你可能是我们的同志，恐怕渔火的计划就会得逞了。”老者打断了雨生的话，说道。

“哦？”

“是这样，龙王牺牲后上级安排我来江城重新建立江城特委，但是因为江城特委已经被日本人破坏，上级为了确保我能顺利进入江城，启动中南局在江城的暗线——渔火。但是上级没有想到这个渔火是日本人的暗子，幸亏龙王安排了雨生这枚棋子，否则重新建立起来的江城特委恐怕也会被日本人掌握了。”

雨生听到老者的话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白贤明白，在这样险恶的时期，雨生为了完成龙王的指示，所作出的牺牲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