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黄色的薄雾笼罩在天空之下,暗色的霞光几乎埋藏在灰色的云朵之下,偶有一只飞鸟在低空之下飞过,摇晃在徐徐微风之下,只在土黄的地面上留下模糊的影子,或许会在某一时刻还留下了自己。
人们常在飞过的影子下看到留下黑色辩驳的血迹,冷漠或者恶心的关上窗。
啪!
破旧的玻璃窗在年轻的手拉动下带着吱呀声闭合在了一起,随着声响,掉下一缕灰尘还有已经快掉落完的漆皮。
已经关上的窗依旧透着并不好闻的风霾,屋外依旧能听到老人的咳嗽声。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如同老旧的风箱,气喘如快没气的锅灶,一进一出间已经没有了规律,没有了长短间生命的淡定。
老人又一阵裂肺的咳嗽带出黑色带着白色斑纹的血液,血液带着浊物仿佛要喷出却无力从嘴角流下,沿着干涸的黑色血迹流淌积在丝绸做成的睡枕上。
全手工制成的睡枕已经没有了丝毫华贵的模样,全部都是黑色以及浓厚的腥臭味。
“臭小子皮*了,药好了没?”不间断的咳嗽依旧挡不住老人骂人欲望,似乎中气十足。
“好好”刘俊一边应付着,一边给刚关好的窗四处塞着布条。
把最大的几个裂隙堵上以后,这才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随手把门关上,弥漫在房间的草药味道愈发浓厚。
一张碎着釉裂着口的陶瓷锅里沸腾着灰黑色的液体,像是动物关节的骨头还有植物的根茎在其中翻滚,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道。
骨头已经煮的发白,他拿着玻璃棒只是轻轻的搅动一下,骨头便又碎裂了,变成小块沉入锅底,又翻腾起来。
他看着不停上下翻滚的药材有些出神,仿佛他脑海里的思绪翻腾着,杂乱依旧翻腾着,玻璃棒搅动着杂乱翻滚,沸腾依旧。
用勺子捋起浮沫,倾倒在一旁的废液碗里,目光飞向石墙上的摇摆短钟上,陈旧无光的石英针走过了一圈圈时光,短暂的停留在了下一个刻度附近,时针分针停摆,只有秒针还犹豫不前。
也许是坏了吧,下意识的思绪如同药材碎裂,随着水蒸气翻腾上涌散去。
玻璃棒停下了,水面还在顺势前行,就像音符的回音。
端起还在沸腾的陶瓷锅,混浊的药液飞流而下,短暂的挂起一道墨绿色的虹,当碗里的药液还晃荡着空中的气息的时候,已被端上餐盘。
“老头该吃药了,还能爬起来不?”
老人破旧如刮铁的咳嗽声戛然而止,房间瞬间恢复了平静,随着木床咯吱咯吱响起进行的节奏,老人翻身而起,闭着的眼睁开,黑褐色的瞳孔映照着全然不符这个年龄的光芒,有力摄人。
老人沉默不语的抹了抹脸颊边的黑色的结痂,手端起药碗就着滚烫的药液喝下。
刘俊坐在一旁看着老人把药喝完,“药还行不?”
喝完的药碗搁置在床头柜上,没有一点残渣的碗壁上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脸。
“九分药来三两命,一分命运靠天定,就这样啦。”老头满面红光看着刘俊,“老头子走了,还有个任务交给你,就在床头柜里。”
抽开抽屉,里面是一封信,信封的正面写着加里,后面是老头的姓氏。
“这是?”
“老头子的亲儿子,十岁的时候被人拐跑了,你帮我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