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喊道:“50元,那你不亏大发了。”
老杨头憨憨一笑,“今天我高兴,我刚才跟肉孜拉算了笔账,今年开春,我们特色经济合作社,一亩地毛收入两万元,好兆头呀。”
淼淼追问:“杨叔,你告诉我,蔬菜大棚,每亩地成本究竟是多少,每次调查,你今天一个数字,明天一个数字,就是不露底。你倒是也让我们工作组知道,社员们每年在春提早大棚上净挣多少钱?人家都是买东西懒腰砍价,您现在是提起净利润对我们工作组懒腰砍价,啥意思嘛?!”
老杨头卖起了关子,跟淼淼开起了玩笑,“这是我种植十几年大棚的秘密,就不告诉你。”
刘俪抱着多多,抢白道:“老杨头,你别欺负我们傅书记年轻,我知道,你们每亩地至少净挣1万元,你们社员不就是怕村委会知道你们净挣的钱,会涨大棚租赁费嘛?你们放心吧,乡村不振兴,这大棚还是十年前的价格。你当村委会还真靠你们那点租赁费呀。”
老杨头没接话茬,嘿嘿笑着上了电动车,自言自语道:“就知道瞒不了驻村干部,人家刘俪干了一辈子农业了,想瞒着她,怎么可能,这个肉孜拉还自以为是,不让社员说实话。”
老杨头前脚刚离开村委会,张三后脚就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来到村委会。
他一下车,就兴冲冲跑到大院,“傅书记,你再帮帮忙呗,我那40亩地口粮地,你帮着给我流转出去。”
淼淼纳闷,“你不打算种地了?去年不是打出高产量了嘛?咋说不种就不种了呢?”
张三笑道:“我前阵子不是学了驾照了嘛?我打算买辆二手小货车,去做收购废品的生意,路子我都趟好了。”
老韩半信半疑地问:“能行吗?”
张三挠挠头皮,“行,是老婆子舅舅让我干的,他年龄大了,不打算干了,他让我接他的班。”
淼淼点点头,“行,我们会帮你流转出去的。只是外出收购废品,也是个苦差事,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去年我看见过你舅舅用氧焊切割锅炉,你干的时候,一定把眼睛护好,干啥注意安全,收购废品时多个心眼,别赔账。”
张三迭声道:“好,放心,我会注意的,傅书记,你们别怕我拖村里的后腿了,我会给咱皮牙子村争气的。”
看着张三离去的背影,刘俪眼中噙着泪。
多多用小手擦着她的泪。
淼淼察觉出刘俪的异样,紧张地问道:“刘姐,你是怎么了?”
刘俪浓重的鼻音,哽咽着说:“看到张三日子过好了,也能像个男人一样去干事,为他高兴,控制不住自己,就,”
她说不下去了,一想到今年七月份到龄退休,刘俪就悲喜交加。
一年多在皮牙子村度过的时光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近400多个日日夜夜,在皮牙子村这个古朴的小村庄静静地看繁荣与枯萎的交替,春去秋来的凋零,看着小村庄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天天变美变好,心里不由喜悦,甚是欣慰。
刘俪哽咽地告诉淼淼和老韩,她在帮助结对子亲戚就业、销售农产品时体味到“予人玫瑰、留有余香”的成就感。
在村民在生产生活遇到困难时喊她“刘大姐”,体会着充实的滋味。
刘俪的话让老韩跟淼淼也不禁想起每次从农牧民家走访回来。
村里的大喇叭播放着动听欢快的新疆民歌,悠扬而晴朗、高亢而绵长,美好的旋律与乡村清新的气息瞬间沁人心脾,立马唤醒了疲倦的感官,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