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碎的是左军的一个火。
黑山大营分成三军,左军、中军、右军。三军各自有各自的镇军将军,三军的镇军将军又受大将军的管辖。
左军多是六镇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出来的子弟,来到军营后,以姓氏或者同乡形成一个阵营,战时同进同出,互相掩护,但是阵营和阵营之间却暗流融多,互相排挤,关系颇为复杂。
右军虎威,左军骁骑,中军鹰扬。鹰扬袭击,骁骑和虎威两边包抄。
中军多是新兵大比从左右两军升过来的,大家都以能在中军为荣,鹰扬就像一把尖刀,每次都率先狠狠的插入敌人的心脏。
中军因为很多时候都要突击或者长途奔袭,所以每个战士都有两匹替马,这让只有一匹马的右军将士羡慕了好久。
右军的将士背景则要复杂一些,倒不是说他们的家族复杂,而是名族复杂,汉人、鲜卑人、卢水胡、西域人什么背景的都有,他们拿着军帖都是兵府分来的,很多人拿着军帖来右军的时候,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更别说战马了,带的都是自家的驮马或者是集市上买的马匹,什么颜色都有,但是后边多训练训练,带着上两次战场就是他们最好的伙伴,马儿是有灵性的动物,很多马儿都在战场上救过自己的主人。
右军在三军条件里最为艰苦,却也最是拼搏,大家都是普通的汉子,带着一腔热血想要在沙场拼杀,斩获军功,只为家里的亲人能生活得好些,便没这么多的勾心斗角。
蠕蠕打局来犯时,三军出动,左军最不愿意和右军一起出战,因为右军什么都抢,看着砍了一个装备铠甲好些的蠕蠕,就在那大喊:“都给我看好了,这是爷爷的人头”然后从箭囊拔出一只有自己做的标识的箭插在蠕蠕的衣襟。
每次出战都不是出来拼杀,反而像是土匪进村抢劫,看到什么拿什么,什么针脑线头,破铜烂铁都往怀里揣,左军暗自撇嘴。
一群穷酸。
因为三军的之间也有些矛盾。
可也断不该背地里这般说!
阿伏于手背的青筋爆完。
他听出来说话那个是左军胡力家的,一直和副吕家不对付,大少爷刚来的时候进的也是左军,后来军功多了才升上去的中军,那胡力依附的宇文家没到中军,原来在这里怀恨在心。
但是怀恨在心,也不能这般平白诬陷人啊!
他从来都不知道大老爷们也像个娘们一样,背地里嚼着舌根子,有本事上战场多砍几个蠕蠕的头,再不行当面痛痛快快角斗、干一场架,各凭本事,这种算什么。
憋屈得很。
杨止已经走出了帐篷,阿伏于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帐篷里,拔腿跟上。
到了小校场,里边只有两三个人,白日里的训练已经够疲惫,将军们像玩命似的让他们负重,奔跑,虽然很多人跑完之后都四平八仰的瘫倒在地,嘴里骂着娘,但是哨声一响起时大家还是爬起来继续,现在过努力一点练好本事,上了战场才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练完回去,大伙都是在不愿意再出来,已经累得恨不得吃的都有人塞到嘴里,头一碰到枕头就能睡着,哪里还有心情晚上还来“加餐”。
晚上的校场只有巡逻的士兵每隔一段时间走过,架起的火堆燃烧着,照亮远处立成一排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