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入门那日,王府来了不少宾客,虽说只是纳妾,但王家在长阳结交了不少人士,少不得带些许礼物前来祝贺,王老爷与王夫人收礼收得喜笑颜开。晚上行了礼后,瑶琴先入洞房,与她最贴心的东方永安几个自然陪在她身边。
礼物也是少不了,东方永安送的东西与她这个人一样奇奇怪怪,是个形状奇特的木簪子,东方苏苏嘲笑:“月钱没少了你的,自己丫头出嫁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你既要送簪子这么俗气的东西,不带金银好歹也带个珠玉,竟然就这么根木头簪子还这么丑,寒碜不寒碜。”
瑶琴道:“没关系,小姐送的什么我都喜欢。”
东方永安道:“你可别小瞧这根簪子,里面可是有玄机的。”她在花饰与簪身相接处一拧就将簪子拧开,里面竟装了一柄手长的三面开刃螺旋刃,刃身上方有几个小孔,“这个刀刃放血效果好,一旦被扎伤口难以愈合,被扎的人即使不死也有的受,这些小孔可以用来装毒包,以防万一。”这种刀刃军方用过,因太残毒逐渐不再用,却很实用。
瑶琴脸色尴尬地笑着,东方苏苏翻个白眼:“有病吧你,人这是嫁人又不是去哪里送死,送这种东西,又是放血又是下毒,晦不晦气你。”
东方永安也觉不妥道:“我的锅,东方家出事以后,我一心想着不能没个防身的,就剩你们几个,我希望都平平安安。要不,我再送个别的吧。”
瑶琴一把抢过去:“没事,套上它也就是个木头簪子,细看还挺好看的,小姐你放心我会带着的。”她给自己簪上,“晦不晦气不过是人想的,哪会就是真的了?还是有个防身的好,小姐一番好意,瑶琴明白着呢。”
西兰也打圆场:“是是,套上就是了。”
东方苏苏哼哧一声:“她这礼物上不得台面,还是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吧。”她摸摸自己身上道,“咦,难道忘在屋里没带来。”于是朝西兰,“你跑一趟帮我拿来,就在床头柜子的第一格,一个雕花的盒子。”
“好,我这就去。”西兰应声而去,两人陪着瑶琴说了会儿话。
这边西兰出来往后院丫鬟们的住处去,人都聚在前面,后面黑灯瞎火的冷清了些,假山树影都好似人影,她心下发慌小心翼翼快步走过去,忽听不远处有人声传来,先是吓了一跳,听出是女人的声音松口气,正要问谁,又有男人的声音闷闷响起。她止住,心想难不成哪个丫头捡了空偷懒在这儿幽会男人叫她撞上了,那她可要去敲*诈颗糖吃,于是敛了呼吸悄悄往那传出声来的假山去,一心想着看好戏,先前的害怕一扫而空。
假山后果有两人纠缠在一起,正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她看了一会儿有些害臊,清了清嗓子:“谁这么没羞没躁躲这儿偷欢呢?”
那两人闻言先是一震,后弹珠似的跳起,从阴影处出来,西兰就着月光看清两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男人倒不认识,只那女人哪是什么丫鬟,分明是府上的二姨娘,反应过来自己撞见了不得了的事,西兰拔腿就跑。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二姨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男人胡乱穿了衣服追过来,脚步声渐近,西兰吓得魂飞魄散。
新房里,东方苏苏等了一会儿不耐烦道:“这个丫头越来越散漫,去拿个东西能要多久到这会儿还不来,我去看看。”
东方永安道:“我跟你一块儿。”
两人循着小道往后院去,后院屋里并不见人,雕花盒子还在,东方苏苏骂道:“这个死丫头,东西没拿,瞎跑哪儿去了。”于是又返回寻了一路仍是不见。
瑶琴得知西兰不见踪影,将王孙喊来,两人胡乱走了个过程掀了盖头就带上家丁提上灯笼找去了,几十人将王家大院翻过来竟都没找到。夜深后,瑶琴劝了一番,众人各自回去休息。第二天天一亮,东方永安就爬起来将新房到后院的路又细细走了一遍,她思量西兰是回来拿东西应该不会走远才是。
从后院出去铺着一条碎石小道,过个院墙再拐几个弯就是新房,她走过院墙,不经意瞥见院墙边一口井,目光就再也挪不开。停了一会儿,她深吸口气走过去,一步一步短短不到十步,她竟走得有些吃力,到了井边,双手撑住井沿,抬头看了一眼天,才又低下头去看井里,随即,她闭上眼。
后院院墙的井边围了许多人,还不断有人往这边赶,他们口口相传说井里死了个人,小厮们吆喝着将一具尸体打捞上来。东方苏苏来一看,大哭起来,那形体那衣裳不是西兰是谁,瑶琴伏在王孙肩头抹眼泪,王老爷赶来见了一边大呼天煞的作孽,一边叫人将尸体抬走。
平静处生起风浪,王家一时流言四起,有人说西兰是走了霉运天黑脚滑失足掉落井中,有人说她是撞了邪被鬼索了命,又说起那井几年几年前也死过人,还有人说着说着牵扯上瑶琴,说她大婚之日死了人分明是扫把星,命不好。
“胡乱嚼什么舌根子,滚!”正有人说,被王义听见将他们骂开去,对身边人道,“是我的疏忽,竟发生这种事。”
“带我去看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