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小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邵老爷子这才喝了口茶,长叹道:“这事我原想一辈子烂在心里,不告诉任何人。今日你问起,思来想去倒也该告诉你......你并不是我邵氏的姑娘。”老爷子兀的抬起头,怔怔看着清欢。
“爹,您糊涂了,您在说什么啊?”邵清欢大脑一片空白,嘴里胡乱的喃着。”
“清欢,你听爹说完。”邵晖轻握住清欢的手,像是鼓起勇气般,努力说出后面的话,“二十五年前,吾儿坠马而死。夫人当时本就体弱多病又遭丧子之痛,竟从此卧床不起。我本就是逃荒来到黎阳,独门独户连个亲族也没有,因此众人都劝我再生个孩子以继承偌大的家业。夫人卧病我哪有那些心思,便通通拒之门外。我还年轻,大夫却说夫人的病无法根治,不知会拖到几时。一晃三年多了,她仍旧体弱,风都见不得,却为了我执意吃药孕育。为了生那个孩子,她搭上了性命,可她用命护着的孩子没挺过三天就夭折了。正当我万念俱灰的守在夫人墓前时,一个灰头土脸只有十来岁大小的的乞儿,怀抱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婴,在坟上偷吃献果。不错,那女婴便是你。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你就是我邵晖的闺女......”说到这里,老爷子抹抹眼角,哽住了。
邵清欢早已泪流满面,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二十年的邵家小姐竟是乞儿,这传出去必是黎阳城内经久不衰的笑话。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什么也不是,怎么会这样?
“清儿,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邵晖对天发誓一直将你视如己出。”老爷子拭去清欢脸上的泪水,红着眼眶说。
“父亲不要这样说,您一直对我百般疼爱,清欢心里清楚的很。我何德何能遇上您......”清欢扑进父亲的怀里,泪珠扑簌簌地落着。
“邵家家大业大保你一世荣华没什么问题,你对姻缘之事从不上心,爹更不愿意把你嫁给你不喜欢之;再者前来求娶的又多是官宦子弟,爹怕你嫁进去白受人约束,不比自家自由,便将你的婚事长久搁着。约莫三月前,将军突然来访提起当年之事,便要你嫁过去。将军位高权重且为人豁达,我就没有犹豫,同意了这门婚事。”邵晖扶起跪倒在地的清欢,继续说着。
“将军提起?将军怎知此事的。”清欢又一次被震惊,急急的问着。
“我也疑惑,当年之事除了王岐应是无人知晓,我也问过将军,将军并没有作答,根据年纪怕就是当日抱你的乞儿。”老爷子略略定了定情绪,推测着。
“将军抱着我?那我与将军什么关系?我又是从何而来呢?”清欢满心的问号,皱着眉思索着。
“清儿,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其他的你便问问将军吧!”说罢,手指缩紧,咬咬牙继续说:“听爹的,随将军去戍关,不要守着我这个老爷子,我已经将你拴在我身边近二十年了。”
“爹,清儿情愿陪在您身边。”清欢哑着嗓子含着哭腔道。
“好了,你有你自己的家庭了,你明不明白?快用午膳了,你去房内整整妆,让我安静安静。”邵老爷子捏捏眉心,向清欢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