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急切地问了一句:“如何变了?”
“赵家府上闹鬼,每到夜里就能听见哭喊声和冷笑声,而且每隔三日就会有人死在赵府的大门口,皆是赵府中人,如今算来,正好死了十个人了。三位可不知道啊,他们的死相真真的令人害怕,每人都被剜去了双目,十指全都被折断,舌头被拔,四肢被砍,血糊糊的脑袋被悬挂于赵府的大门前,其余的肢体就被弃于赵府门前。”老头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阵凉风吹过,老头儿止不住打寒颤。
北溪又问道:“尚善仙门的人是何时来的?”
老头儿应道:“七八日前来的吧。”
鹿茗道:“他们来了之后可还有人死?”
老头左右望了一圈后将头凑上前道:“有,三日前赵府的马夫就死在了卿卿酒馆,若非尚善仙门的弟子及时赶到,只怕那日死的人会更多。这女鬼着实难缠,你们方才没瞧见那几名仙门弟子的脸色不好么?”
“来一碗馄饨。”摊前一个青年吆喝一声,老头儿赶忙接话道:“来了!”老头儿又对北溪道:“我劝三位还是尽早离开扶桑城,如今这地儿忒不太平了。”
老头儿继续去卖馄饨,南溪吃完最后一个馄饨起身道:“说得如此玄乎,我还真想去看看那只女鬼是何方神圣。”
“好奇害死猫,你忘了自己是因为什么来蓬莱岛的么?”鹿茗拿出一小块金子搁在桌上,继续道:“眼下我们还是先找到箐卿师父才是正理。”
北溪附声,南溪瘪了瘪嘴跟在北溪身后不再言说。三人往前走到一座石桥旁时,又见一群人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些人连连叹息,一些人又直道可怜。
南溪好奇,于是乎冲上前去毫不客气地扒开人群。鹿茗这才看见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女子。女子虽着素衣且未点妆脂,但仍旧美艳动人,看了让人心头不住哀怜。
女子头上插了一根稻草,其身前搁着一辆破烂不堪的木板车,板车之上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女子泣涕涟涟道:“小女子与爹爹初来贵地,却不想爹爹身染重疾,不治而亡。如今我身无分文,只求哪位好心人收了我,让爹能够入土为安。”
“真是可怜。”周遭之人齐齐慨叹,却不见人掏银两。鹿茗欲给她一块金子,北溪却扯了扯鹿茗的衣角,低声道:“不可,你那是假金子,并非真的,如此只会给她添麻烦。”
鹿茗迟疑之际,只听得人群之外有呵斥之声:“让开!都给我让开!”众人被强行推开,四五个高个大汉开出一条路来,一个手拿折扇满脸横肉的人信步而来。此人榻鼻圆脸,两只眼睛被眉框和颧骨上的肉挤成了一道缝儿,满脸的油脂,鹿茗看了作呕,险些将方才吃的混沌倒呕出来。
“这不是刘家的小少爷么。”
“就是他,辣手摧花排第二呢。”
“他一来,我估计这姑娘惨了难逃一难。”
南溪碰了碰挨他而站的一个中年人,问道:“若他排第二,那谁排第一?”
中年人应道:“自然是赵家小公子赵无双啊,只不过现下赵家被女鬼所缠,那赵无双安分了许多。”
刘家小少爷向当前了一个大汉使了个眼色,那个大汉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扔到女子面前。女子的脸色约莫是变了几分,刘家小少爷握了折扇凑上前对女子呵呵一笑:“银子归你,你归大爷我。”
女子也不拾那银子,只垂头擦泪,见其迟迟没有反应,刘家小少爷脸上的笑容半僵,他身旁的高个大汉呵斥道:“别给脸不要脸,我家少爷心善看你可怜才买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刘家小少爷仍旧呵呵地笑:“姑娘,你莫怕,本少爷也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跟了少爷我,我保管你以后吃穿不愁。”说话间,刘家小少爷伸手去摸女子的脸蛋儿。
女子往后缩了一缩,有些嫌弃。刘家小少爷似乎是没了耐心,他怒而拂袖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带回去!”
“我不愿。”女子又往后缩了缩。大汉上手拿人,女子连喊帮忙,众人敢怒不敢言。鹿茗呵道:“住手!”
刘家小少爷转头一看,嘴角扬起一道弧线,脸上的肥肉荡了荡:“呵哟!本少爷今日是走了什么桃花运,这儿还有一个美人呢。”
鹿茗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油腻大胖子,胃中不住翻滚,她连作呕状。刘家小少爷气得直跺脚:“你竟敢嫌弃本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