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见我看他,便点点头,又抱剑在我身后立定。我知云容无事,这才大大放下心来。
看看帐外天色尚早,料那程立诸人暂时还回不来,我便先将要紧的事务一一安排下去,帅令到处,诸将无不奉行。不一会儿就安排妥当了。
看来是时候准备那件事了。
“孙先生,粮草辎重清点之后可都收藏妥当?”
“是。只是……”孙绍犹豫了一下,见我点头,才继续说道:“属下在清点之时,发现有十车物资并不在朝廷的粮草册子上,且密封甚严,又有加盖元帅大印的封条在上,因此属下不敢擅专,按照押车之人的要求,另外找了偏僻又阴凉干燥之处,将这十车物资原封不动另行存放了。”
“嗯。如此甚好。”我一边点头一边赞许的看了看焦孟:“那十车物资乃是右将军焦孟倾全家之力,为我军筹备的克敌法宝。焦将军辛苦了。”焦孟连忙拱手谦逊道“不敢”。
这便是当日我请焦家为我办的第二件事了——押送粮草辎重同时,为我另行筹集、押送十车硝石与硫磺!
硫磺不必多说,这硝石又名“地霜”或“北帝玄珠”,本是中药铺中一味苦、寒、无毒的中药,多用于软坚散结、润燥清热之处。因非是我北宸产物,因此价格甚是昂贵,且数量不多。我命焦孟举焦家之力,将北宸境内能收集到的硝石尽数收拢,自各地通过焦家商栈流转汇入粮草辎重之中。焦家果然财大气粗,办事稳妥。几日之内便将境内硝石收拢了十之八九,除了焦家,也实在无人可以办到了。
见诸将神色茫然,我一笑而道:“近日天寒,有一事从接管军营之时便一直令本帅忧心,诸位可知是何事?”
却是黑水营幸存的一名将领欲言又止。我见此情景,抬手示意他:“尉迟将军似乎有所见解,不必犹豫,但说无妨。”
这复姓尉迟的将领乃是黑水河幸存将领中官阶最高一人,即便如此也不过是一名小小参将,他不想我竟将他们诸人记得如此清楚,一愣之下才道:“回禀元帅,并非末将有甚拙见。乃是……乃是之前随秦将军沿河巡视……”提到秦将军,诸将皆是面色一黯,只听尉迟继续说道:“秦将军见连日天寒,河面有的地方结了薄冰,甚是忧虑,他老人家担心倘若今年冬日苦寒漫长,黑水河一旦冻结,天堑不再,对面蛮军踏冰而来,蜂拥而至,两军人数相差悬殊,我军将陷入被动苦战。”
我点头叹道:“秦将军料敌先机,智勇双全,实是我北宸不可多得的将才。”我巡视诸将:“本帅所忧,正与秦将军不谋而合。并且据本帅推算,这黑水河冻结已是迫在眉睫之事,而蛮族渡不渡得过黑水河,便是我军与蛮族一决胜负的关键!渡不过便是灭敌解危之机,渡得过便是我北宸沦丧之始。”
见诸将闻言各个面色凝重,我一笑:“多亏了焦将军与焦家倾力相助,有了这十车硝石硫磺,我北宸胜算在望!”